和而不同(一)

  去年,有一段时间,神经衰弱,失眠严重,必须依靠安眠药才能入睡,而且剂量越来越大,头发脱落严重,有秃顶的迹象。


  我这是咋了呢?


  而且,整天疑神疑鬼的。


  媳妇建议我出去散散心,想去哪就去哪……


  我去哪呢?


  抑郁症有个显著特点,不喜欢社交,不愿意跟朋友接触,甚至听到电话铃声都恐惧,害怕跟人说话。


  那,只能去找陌生人玩。


  我去越野E族论坛上逛了逛,看到有千岛湖房车露营节。


  我有辆拖挂房车,一共跑了不到2000公里,就是偶尔在郊区玩玩,买时想的很远,以后做个游牧民族。


  买了才发现这玩意根本不实用,因为缺少配套的房车基地,水电都跟不上,而且咋可能真的生活在荒山野岭上?


  去五台山的时候,遇到了一辆福特E450房车,停在哪呢?


  五峰酒店门口。


  这么好的房车不住,住酒店?


  拖挂房车有个问题,挂牌很难。当时我去车管所挂牌,人家不给挂,理由是没有公告,没办法我只能找黄牛,黄牛问我要400块钱。


  我说,没问题。


  结果在测量尺寸时,发现跟合格证有出入,差10厘米。


  我问黄牛咋办?


  黄牛让我再加200元,说是活动经费。


  我又给了200块钱。


  终于挂上了牌照,是本地第一辆成功上牌的拖挂房车,后来我在房车论坛混久了才知道,其实挂不挂牌无所谓,没人查。


  我在越野E族论坛上发了个帖子,问谁搭顺风车?从临沂到千岛湖。


  有几个联系我的,都问我费用问题。


  我说,没有费用。


  结果,都把我当骗子了,以为我有什么阴谋……


  烦了,把帖子删了。


  我自己出发了。每次进服务区,总有一群年轻人围观,他们纷纷跟皮卡或房车合影,还有人问我要微信号。


  我为什么拖着房车?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就如同每次去拉萨都会带着睡袋,可是从来没用过,只是为了显的很专业?


  路上,也遇到不少麻烦,几乎每次下高速都会被拦住,收费员也困惑到底应该按照什么标准收费呢?


  不过,都顺利放行。


  到了露营基地,房车不多,帐篷不少,白天有些冷清,貌似都逛街去了?


  我也困了,躺在车上睡着了。


  当我醒来时,已经晚上7点了,我推门一看,哇,好热闹,灯红酒绿的,远处的舞台上已经有火辣的小妞开始扭腚了,帐篷里也都亮起了灯。


  人们三五成群围炉烧烤。


  我啥也没有呀?!


  我旁边有个大帐篷,三室一厅的,七八个年轻人正在准备烧烤,不过他们的灯不是很给力。


  我走过去问:“我把灯扯过来,能蹭顿饭不?”


  “来吧,一起热闹。”一个留着披肩发的帅哥起身招呼我。


  我把电线拉出来,把灯泡架起来,启动发电机……


  瞬间亮了。


  那群年轻人沸腾了。


  出发时,媳妇给我买了几箱零食,我搬下来,算是我的入伙费,大家很快就接纳了我。


  大家围成一个圈,挨着自我介绍,他们几个是在青年旅社认识的,约好一起旅行,每个人都有绰号,每当自我介绍完毕,总会惹来一顿哄堂大笑。


  我久违的笑了,找到了青春的感觉。


  我也自我介绍了,他们让我自封个绰号。


  我弱弱地问:“肥猪?”


  那个正在烤串的光着膀子的大胖子问:“喊我干嘛?”


  哄的一声,大家又笑了。


  然后,大家七嘴八舌给我起绰号:小山东、皮卡男……


  最终,喊我“小董子”。


  而且要求喊我的时候,我必须弯身答:喳!


  我们吃的烤串,多是蔬菜,我很好奇,咋没肉呢?羊肉串倒是有,每人两串,还自我调侃是计划经济时代。


  我起身,到音乐节那边转了转。


  有个烧烤屋。


  我进去问:“生肉卖不?”


  老板说:“不卖,只卖熟的。”


  我说:“你按照熟的价格卖给我吧,回去自己烤。”


  老板答应了。


  我要了100串羊肉,100串肉筋,花了300块钱。


  对于当时的我而言,这点钱真是连皮毛都算不上,在济南吃顿黑哥烧烤人均消费1000多块钱,300块钱算啥呀?


  他们几个觉得特别不好意思,有人提议AA。


  我说,不用。


  他们觉得若是不AA就破坏了规矩,团队就无法继续玩下去了……


  他们这么说,我才觉得惹下了祸,让人家多花钱,饭后他们A了360块钱给我,我不要,他们非给,最终我收下了,很尴尬。


  晚上,我问有没有人愿意住房车?


  一男一女表示愿意。


  我心想,想车震呀?


  后来才知道,他们俩是新婚,旅行度蜜月,特别恩爱,除了上厕所,手几乎一直都是拉在一起的。


  俩人来自银川,他们俩的绰号分别是:男银圆、女银圆。


  房车是可以住三个人的,但是他们夫妻俩住,我就不能去住了,否则多尴尬,但是我又不想让他们在我车里车震,我半调侃的说了一句:我媳妇鼻子特别灵,今晚先憋着呀?!


  男银圆坏笑着说:“憋了太久了。”


  女银圆捶了他两下,红了脸。


  晚上,我们三个在车里斗地主。


  我问男银圆:“你们俩怎么认识的?”


  他说:“在玉龙雪山认识的,一起徒步过。”


  我问女银圆:“您家是哪里的?”


  她说:“四川广元,听说过没?”


  我说:“去过。”


  男银圆说:“我们俩都喜欢旅行,我们的人生梦想就是有辆房车,一直在路上,就这么到老。”


  我问:“收入呢?”


  他说:“每到一个城市,我们可以打零工呀。我们到现在没买房,就是攒钱买房车,为什么想来体验你的房车,就是因为我们太喜欢了。你放心,我们不会白住的,我和媳妇商量好了,给你200块钱。”


  女银圆开始掏钱包。


  我装出很生气的样子:“你们这样,我就不让住了。”


  女银圆把钱包收起来了,我们继续斗地主。


  我问:“你们在宁夏,咋跑到这里来了?”


  男银圆说:“我们是先去了北京,然后到了北戴河,沿海下来的,在青岛遇到了这群哥们。”


  我问:“你们的预算,一天多少钱?”


  他说:“我们俩的话,一天30块钱,我们全是帐篷,没啥开支,就是吃饭花钱。”


  我问:“交通呢?”


  他说:“全是搭车。”


  我问:“这次计划旅行多久?”


  他说:“计划5个月,从乌鲁木齐回去。”


  我问:“你们有没有每到一处,就拍婚纱照?”


  他说:“有,我们带着礼服,每到一处都拍,队友里有个专业的摄影师,都是他帮我们拍的。”


  我问:“准备出书呀?”


  他说:“真有这个打算。前些日子看了一本书,《为爱牵手走欧洲》,我们很像,他们能出,我们就能出。”


  我说:“图书是需要策划的,那本书一看就是有专业人士帮着策划,你们有没有找出版人咨询过?”


  他说:“队友里有一个是做出版的,他非常看好,愿意帮我们出版。”


  我问:“版税之类的谈好了?”


  他说:“还没谈到。小董子,你对出书貌似很熟悉啊,你出过书?”


  我说:“没有,我哪有这个本事呀?!”


  他问:“小董子,你觉得人们为什么会买他的书?”


  我说:“三个要点:情侣、欧洲、婚纱。欧洲对于大部分人而言是神秘的,毕竟咱没去过。每个情侣都有携手走遍世界的梦想,去世界各地拍摄婚纱照,他们俩人就是做到了这一点。出书其实不难,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写别人不知道的或者没经历过的东西,人们只对陌生的东西感兴趣。”


  他说:“他们俩肯定是富二代。”


  我说:“不是。”


  他问:“你咋知道不是?肯定是!”


  我说:“我猜的。”


  其实,这本书的作者我还真认识,他走向旅行的道路,就是被我拉上贼船的,他的钱都是靠自己的双手赚来的,最初国内游,后来全球游……


  他问:“你觉得我们俩的书能出不?”


  我说:“能出。”


  他问:“你觉得卖点是什么呢?”


  我说:“爱、蜜月、99张婚纱照,就是在99个地标拍摄,例如珠峰前、日月潭、布达拉宫……”


  他问:“你觉得能卖100万册不?”


  我说:“有点乐观,10万都有难度。”


  他说:“我觉得能,中国有13亿人,即便是1000个人里有1个人买我的书,也是100万册呀?”


  我说:“每个准备出书的人,都这么算帐。”


  他说:“拿到版税,我们就准备买辆房车,到时再横穿欧亚大陆,再出本书,以后就靠出书赢利。”


  我问:“有先例吗?”


  他说:“有,张志武写了一本《带着家走天涯——快乐房车万里行》,也是畅销书,他粉丝太多了,你可以关注一下。”


  我问:“什么房车?”


  他说:“长城。”


  我问:“你们也想买这个车?”


  他点了点头。


  我说:“这车很便宜,20来万。”


  晚上11点,我让他们早点休息,我抱着被子去皮卡上睡,小两口亲热一次不容易……


  说实话,我有点后悔让他们住,因为被子褥子都是新的,小两口貌似好久没洗澡了,隔很远我都能闻到汗臭味。


  虽然房车上可以洗澡,但是这设备从来没用过,水箱里也没加水,马桶我也从来不用,我觉得用了以后整个车里都会臭。


  第二天一大早,大家就各忙各的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银圆夫妻去千岛湖的游轮上拍婚纱照去了,趁他们走了,我急忙上车,一看,被子叠的很整齐,貌似没盖,他们俩是睡的睡袋。


  眼镜男坐在帐篷前看书,他就是银圆嘴里的那个出版男。


  我问:“哥们在哪个出版社?”


  他说:“山东画家出版社。”


  我问:“你是济南的?”


  他说:“郑州的。”


  我问:“是图书公司吧?”


  他说:“是的。”


  我笑着说:“你挺会洗脑的,把所有队员都搞的蠢蠢欲动要出书。”


  他说:“旅行书本来就是最容易出版的。”


  我问:“你不会给他们版税的,还要卖给他们书号。”


  他问:“你也是做出版的?”


  我说:“不是。”


  他说:“花2万块钱出本书,不是挺好吗?”


  我说:“可是,他们并不知道通过你出书还要花钱,他们以为挣钱呢!”


  他说:“是花钱还是挣钱,要看图书销量,要是卖了50万册,200万的版税收入,那2万元书号还叫钱吗?”


  我说:“你觉得他们的书,能卖50万册吗?”


  他说:“完全有可能呀,《背包十年》多么畅销呀?!”


  我说:“你这是误人子弟,他们如果真的用心写,是可以通过正规出版社出版的,还可以拿到版税,但是这些人并不了解出版,他们以为出版就是需要花钱,其实是被你忽悠了。”


  他扶了扶眼镜,笑着说:“哪叫忽悠?你随便拉个人问问,2万块钱出版一本书贵吗?”


  我把茶桌搬下来,撑开遮阳网,我们俩坐在那里喝茶……


  眼镜男说:“小董子,我给你猜个谜语,500个裸女仰泳,打一旅游景点。”


  我说:“白云山。”


  他笑了:“不是,是千岛湖。”


  我说:“那我也给你猜一个,隆胸,打一国家名。”


  他不假思索:“韩国。”


  我说:“新加坡!”


  远处草坪上,有人在开PARTY,时而传来掌声和哄笑声,主持人很眼熟。


  我问眼镜:“那男的,是你们队的不?”


  他说:“是的,搞淘宝的,是个讲师。”


  我问:“他这是搞的啥玩意儿?”


  他说:“游学班。他每到一处,都举办一期,每次十多个人,一个人收2000块钱,这小子是我们这群人里最赚钱的。”


  我说:“这家伙高明呀?”


  他说:“他的微博里,整天更新旅行照片,越是这样,别人越崇拜他,感觉他已经实现了财务自由,越愿意报名参加他的游学班,何况2000块钱也不贵。”


  我问:“这家伙一个月能赚多少钱?”


  他说:“七八万块钱。”


  我问:“你也准备给他出书?”


  他说:“是的,出一本关于如何做淘宝的书。”


  我说:“这类书,都泛滥了。”


  他说:“那不要紧,他需要的是标签,出过书了,可信度更高。”


  我问:“昨晚,坐你旁边的那个红衣少女,是你女朋友?”


  他说:“不是,那个女的是淘宝讲师的粉丝,专门追随而来的。”


  我说:“真痴情。啥时咱也当个名人。”


  他说:“咱是没希望了,你会讲吗?”


  我说:“我说话都磕巴,你看我能讲吗?”


  他说:“咱没那个命呀!”


  我决定勾引勾引那个红衣少女……


  下午,我去湖边逛了一圈,发现很多卖披肩的,价格10~50元不等,路上遇到的女人貌似都披着。


  我选了6条50元的,最终砍到了200元。


  老板说亏本了,这是羊毛的。


  我心想,什么狗屁羊毛的,这些东西都是进口货,尼泊尔过来的,我在西藏批发市场见过,这类货色顶多20块钱。


  送了女银圆一条,送了红衣女一条,剩下的准备回家送朋友。


  红衣女觉得特别不好意思,非要请我吃饭。


  我问:“你会做饭不?”


  她摇了摇头。


  我说:“我车上有电磁炉,不过我也不会做饭,要不我请你去吃鱼吧?”


  她说:“我请你。”


  我把房车从皮卡上摘下来,我开着皮卡拉着她沿着湖边兜风。


  收音机里传来邓紫棋的《喜欢你》,我们俩一起唱,可有意思了。


  我不是想泡妞,已经过了那个阶段,对这些东西已经没有太大兴趣了,我只是出于职业的敏感,想采访一下她。


  车子跑到环湖北路钓鱼岛的位置,这里有家鱼馆看起来挺高大上的,叫:千岛湖品鱼馆。


  就这家了。


  里面环境一般,客人很多,服务员很忙,鱼倒不错……


  我问:“妹妹,听说你是开网店的?”


  她说:“是的。”


  我问:“卖什么呢?”


  她说:“什么都卖。”


  我问:“怎么推广呢?”


  她说:“主要靠微博。”


  我问:“是把自己打造成了旅行达人?”


  她说:“差不多。”


  我问:“玩这些东西,最核心的是靠推荐,谁推的你呢?”


  她说:“我老师。”


  我问:“搞淘宝聚会那个?”


  她说:“嗯。”


  我问:“这是不是你跟着旅行的缘故?”


  她说:“差不多吧。”


  我问:“那你能给他带去什么呢?”


  她说:“打杂,帮着做做接待、会务之类的。”


  我问:“你微博有多少粉丝?”


  她说:“26万。”


  我问:“真实数据?”


  她说:“真实粉丝差不多3万。”


  我问:“一个月能赚多少钱?”


  她说:“要看产品,中秋节我做的元祖月饼,赚了3万多。”


  我问:“通过游记推广,不是更好吗?”


  她说:“我写不了。”


  我问:“月饼是香港代购的?今年我从香港买了20多箱,香港月饼的确好吃。”


  她说:“是的!小董哥,你是做什么的?”


  我说:“目前没有上班。”


  她问:“你平时在淘宝上买东西吧?”


  我说:“偶尔。”


  她问:“你在意价格优势吗?”


  我说:“没刻意在意过。”


  她说:“我卖的月饼是全淘宝最贵的,但是照样卖的很好。”


  我说:“因为你是可信的。”


  她说:“老师建议我给自己找个定位,例如叫游商,就是边旅行边赚钱,让我多接受报纸采访,还要争取写本书。”


  我说:“我觉得挺好的,例如行走百城赚到百万,绝对有噱头。”


  她说:“你跟我老师观点差不多。”


  我说:“我不如你老师幸运呀。”


  她扑哧笑了~~


  我说:“我有个朋友跟你类似,不过她只炫富,类似郭美美,给人的感觉是高大上。她每到一个城市,都会去五星酒店上个厕所,顺便在大堂里拍些照片,她在微信和微博上卖的东西多是代购,很贵,很畅销。”


  她问:“那不是骗人吗?”


  我说:“网友只相信成功者的推荐!她还干过一个疯狂的事,租TT跑车在上海、杭州、宁波、深圳卖军靴。”


  她问:“能赚回租金吗?”


  我说:“租一晚TT也就是600块钱,但是给人的感觉是富二代,富二代能卖垃圾货吗?一双军靴600块钱以上,一晚上卖十多双。”


  她问:“现在,她还做吗?”


  我说:“他们有个群,专门交流租跑车摆摊的,前几天想租跑车卖爱马仕丝巾,一条丝巾进价150卖500,一晚上能卖20条以上。”


  她说:“太坑人了。”


  我说:“懂的包装而已,郭美美把自己一包装,无数干爹排队,一晚动辄几十万,若是在东莞,最多1000块钱。”


  她问:“小董哥,你觉得我出书靠谱不?”


  我说:“如果你的确用旅行的方式赚到了100万,我认为是靠谱的,100万是个槛,必须是真实赚到了,否则你自己读着都觉得很假。”


  她说:“我要是用心做,两年肯定能做到。春节时,我做的四川香肠与新疆大枣,我老师帮着推广的,两个月赚了20多万。”


  我问:“分给你老师多少?”


  她说:“我老师不要,他人特别好。”


  我说:“你跟老师关系不一般。”


  她说:“这是个人隐私。”


  我说:“我没八卦,只是判断了一下而已。”


  她问:“你们山东有没有适合做淘宝的特产?”


  我说:“煎饼?蜂蜜?地瓜干?花生?”


  她说:“这些都太常见了,有没有利润高的?”


  我说:“那就是海参。”


  她说:“有机会去搞次海参团购。”


  我说:“我媳妇当年嫁给我的时候,在婚礼上,有个很好的姐妹说了一句话:要想学的会,跟着师傅睡。然后众人哄堂大笑。”


  她问:“为什么?”


  我说:“因为当时我媳妇是我学生。”


  她说:“你这是拐着弯调侃我呀?”


  我说:“不是,我觉得你很智慧,我也理解你是用了真感情,别人未必理解你,我是非常非常的理解你。”


  她说:“以后攒点钱,我想去国外旅行。”


  我说:“应该反过来,你去国外旅行,就有钱了。”


  她问:“为什么?”


  我说:“国内任何一款产品,都会遭遇竞争,但是国外的产品则未必,国外产品的核心竞争力是真,你只要能解决真这个问题,价格高点也无妨。我代购的月饼,我连价格都不问,因为我相信她,而且我愿意多给她一些钱,假如1万8,那么我就给2万,我觉得她跑一趟怪不容易的。”


  她问:“小董哥,你出过国?”


  我说:“去过泰国,算出国吗?”


  她说:“也算。”


  我说:“我去泰国的时候,带了20个包包回来,泰国的包包非常便宜,合人民币才50块钱左右,我是送给朋友的,很多人找我买,有出200元的,有出300元的。”


  她问:“你认可游商这条路吗?”


  我问:“认可,而且市场巨大,但是我觉得必须有游记才行,游记是有持续生产力的,而微博则是即时的。”


  她说:“不会写呀。”


  我说:“写有啥难的?照片配上文字就是了。”


  她说:“我们队友里有个作家,就是长发飘飘的那个男的,他也跟我这么说的,他的观点是会说话就会写作。”


  我问:“他是作家?”


  她说:“嗯,已经移民泰国了,叫邱威功,写过一本《做一个好人》,据说是跟李嘉诚齐名的企业家。”


  我说:“少来了,企业家能和你们玩?”


  她说:“他跟你一样,是这几天才加入队伍的,他们有个房车车队,在搞亚洲穿越,每到一个城市都搞一次新书发布会,并且由当地媒体进行采访,你可以百度一下,这是真事。”


  我说:“那我可要去会会。”


  她说:“他准备再写一本房车穿越的书,就是讲述这次穿越行。”


  我问:“谁给策划的呢?”


  她说:“作家融融,听说过没?”


  我说:“知道,《开着房车走北美》的作者。”


  她说:“邱威功给我们分享时,谈到过一点,我们几个年轻人若是凑钱买辆房车,很容易一炮走红,甚至可以媲美《侣行》。”


  我说:“房车吸引力不大吧?”


  她说:“你有了,你觉得不大,对我们而言,总觉得可望不可及,一辆房车至少几百万吧?”


  我说:“哪能呀?20万就能买辆长城房车,我的那个叫拖挂式房车,也才20来万。”


  她说:“这么便宜啊?”


  我说:“我南边停的那几辆叫背驮式房车,是用皮卡改的,10万以内。”


  她问:“有没有这么搞的?”


  我说:“有啊,你可以到网上搜一下‘不可掉头’,他们更猛,房车旅行600天,全球旅行,现在还没回来,等回来的时候,可能就是一部高票房的电影,他们就是按照电影模式拍的。”


  她说:“我这是标准的穷游,我同学、老师、朋友看到我的微博,都是一片羡慕声,我心想,我只是做了任何一个人都能做的事。”


  我说:“绝大多数人,脚上都有铁链子。”


  她说:“其实中国没有太多美景,多数是拍出来的。”


  我问:“你们摄影师是哪位?”


  她说:“大胖子。”


  我问:“他拍什么主题呢?”


  她说:“他准备出版摄影集,56个民族的婚礼。”


  我问:“浙江哪有什么少数民族?”


  她说:“这次是来拍畲族。”


  我问:“你们每天都是各忙各的?”


  她说:“是的,我们每到一处,扎营一周。”


  我问:“有没有像你这么漂亮的姑娘,又想做淘宝的,介绍个给我吧?”


  她说:“你要是有我老师那么多的粉丝,一群人追你屁股后面。”


  我说:“那我也改行做讲师去,你老师带你自己?”


  她说:“还有一个女孩,在西湖,还没过来。”


  我说:“老师身体真棒呀。”


  她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都是很正常的关系。”


  我问:“那女孩是做什么的?”


  她说:“那女孩以前是淘宝模特,后来给我老师做助理,我们每到一处风景,她就手举广告拍一些照片,这些照片发布在老师的微博上。”


  我问:“跟你老师怎么分成?”


  她说:“三七分,老师是七。”


  我问:“多少钱一个广告?”


  她说:“5000块。”


  我说:“你老师真是钻到钱眼里了。”


  她说:“N多人等着投放广告,排队呢!”


  我说:“妹妹,我给你介绍个男朋友吧?”


  她问:“好呀,正愁着嫁不出去呢,说说条件。”


  我说:“他呢,比你老师人气和个头都高,懂的应该比你老师也多,也是80后。”


  她问:“行呀!”


  我说:“就一点不好,他离异的,带个孩子。”


  她说:“没事,我不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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