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了

  求求你了


  高三时,靳光辉是我同桌。


  他个头不高,沉默寡言,喜欢独处,不过很爱干净,每天早上总是把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因为临近高考的缘故,老师对我们也放纵了,允许我们不用叠被子,宿舍真的跟猪窝似的,乱糟糟的。在我们眼里,靳光辉有些另类。


  即便是同桌,我们俩交集也不多。


  第一年高考,他没考上。复读了一年,考入了青岛理工大学。


  同学间,一度传言靳光辉在湛山寺出家了。


  我觉得不可能,从来没听说过他有什么信仰呀?


  后来,我才搞明白,他是在湛山寺拿了个皈依证,没有出家,只能算个居士。同学们以为拿了皈依证就成了和尚。


  女朋友是他的大学同学,日照人,毕业后跟着他回了我们县城。俩人首选都是考公务员,连续考了两年。


  第一年,俩人都没考上。


  第二年,女朋友考上了,进了镇医院,会计室。


  靳光辉的老家是孟良崮,特别穷的一个地方。当年他考上大学,连学费都交不起,是亲戚朋友帮忙凑的。对于他家亲戚朋友而言,有一件事更是雪上加霜,靳光辉的弟弟后来也考上了大学。


  女孩的老家是日照奎山的,父母也是地道的农民,还有个弟弟。女孩长的不错,就是有点胖,绰号叫:肥猫,应该有150斤,我没称过,只是目测。


  一个又矮又瘦,一个又高又胖,两个极端。


  第三年,靳光辉又没考上公务员,俩人结婚了。


  那一年,正好我们这里建寺,需要志愿者。靳光辉去了,当义工,而且靳光辉还问肥猫要了1000元捐了。


  前些日子,我在寺院看功德录,我还看到了靳光辉的名字。


  肥猫觉得靳光辉总是不上班也不是这么回事呀?就建议他去找份工作,他找来找去,没有很合适的工作,他是学CAD设计的,在我们小县城根本无用武之地。后来就去了韩思梅的公司,一个月2500块钱,管吃。


  有一点,我特别佩服靳光辉,他特别会做饭,每天早饭晚饭都是他亲自掌勺。在他的精心照料下,肥猫更肥了。


  他们俩结婚两年,还跟谈恋爱似的,每天晚饭以后手拉着手去逛街……


  2011年,肥猫生了个女儿,小名叫:米可。


  去年,我儿子胳膊上有块湿疹。据说镇医院有个很有名的中医,我不信,但是我媳妇信,我必须听媳妇的呀,于是我们就去了。这个中医太有名了,连济南的人都来排队,挂个号特别费劲。


  我就去财务室找了肥猫。


  肥猫让我们坐在门口等等,她抱着我儿子进去了,一会就出来了。医生给开了48元的药,中药。


  我要求扔了。


  媳妇不同意。


  肥胖在旁边笑的咯咯的:“董哥,没事,又不是吃的,抹抹不要紧。”


  回家一抹,没几天,真好了。


  因为那48块钱的药也是肥猫给出的钱,我让媳妇去请肥猫吃顿饭,顺便把儿子一些多余的玩具给带一些,送给肥猫的女儿玩。


  媳妇不好意思去,非拉着我。


  肥猫的女儿想吃肯德基,我儿子也喊着要吃肯德基。我想,吃肯德基最好了,不用花钱,因为我们家是肯德基的体验员,每个月给500~1000元的现金卡,用于提意见的。


  米可一口气吃了两个甜筒,吃完以后喊着要吃薯条,被肥猫拽过来朝屁股上打了两巴掌。


  我看了怪心疼的。


  我说:“别哭,叔叔抱你去。”


  我让她自己点,顺便给打包了一个全家桶……


  其实,我最想打我儿子两巴掌。我儿子吃饭需要求着他吃,即便是吃甜筒也是吃几口就不吃了。


  我大学毕业了,都还没吃过肯德基。


  肥猫谈起靳光辉,一边说着一边流泪,意思就是嫌靳光辉不赚钱。


  她说:“我们家没有房子,没有车子,连奶粉都是刷信用卡买的。他赚点钱就去捐给寺院了,根本不像正常人。”


  听了特别心寒。


  赤道姐从新西兰发来一箱奶粉,我儿子不喝,我儿子只喝雅培的。我想,放在家里也浪费了,放在网上卖了太不尊重赤道姐了,干脆送给肥猫吧。


  第二天,让我送给肥猫了。


  我们对肥猫好是有特殊原因的,因为她在医院工作,关键时刻可以帮我们走绿色通道,谁能一辈子没个病?


  我一直都想找靳光辉谈一谈,但是又觉得多管闲事了。毕竟是别人的家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


  今年暑假,我们同学聚会比较频繁,各类八卦信息满天飞,听说靳光辉在闹离婚。对于这些八卦信息,我早都麻木了,也不想掺合。


  那天,韩思梅跟我们去采摘,她让我劝劝靳光辉,我才在QQ上跟靳光辉聊了几句,结果聊出事来了。


  他让我陪他去趟日照,上周六。


  因为他打媳妇了,媳妇跑回娘家了,他喊我陪他壮胆。我心想,我最怕这种事了,但是他喊我,我不能不去呀,毕竟是同桌,而且他知道我在日照待过很多年,对路比较熟悉。


  在路上,我听到的故事是另外一个版本。


  我问:“咋能打老婆呢?在我们家,都是老婆打我。”


  他说:“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媳妇出轨了。”


  我说:“出轨,也要原谅她,毕竟是孩子的妈,你总不至于离婚再找个吧?”


  他说:“戴绿帽子啦。”


  我说:“我跟你说句心理话,若是这个事发生在我身上,我会原谅我媳妇的,甚至不会多问。我只会告诉她我的感受和想法,我相信她会处理好的。每个人都可能出轨,因为我们要面临很多诱惑。”


  他说:“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说:“婚姻不是谈恋爱,是长期的合作,要允许彼此开小差。”


  他说:“跟一个开120车的小子搞上了。”


  我问:“你去闹了?”


  他说:“我去找他了,那小子吓跑了。”


  我说:“你太冲动了,你这不是断了你媳妇的后路吗?你把她在单位搞臭,以后咋上班?”


  他说:“你不知道我对她家有多好。结婚第一年,我攒了3万块钱,她弟弟上大学我给了1万,她娘住院我给了2万。要不是我给这2万块钱,她娘就没命了。”


  我说:“光辉,我说一句,你别嫌我打击你,在很多人眼里,这都不叫事。她需要的不是这3万块钱,而是有房子,有车子,有依靠。”


  他说:“第二年,我又攒了3万块钱,结果我娘又住院了,我又给抢救回来。虽然我这几年没攒住钱,但是我救了两个老人的命,我想起来就觉得很自豪,我看不起那些有钱但是不给老人治病的人。”


  我说:“你太不了解有钱人了,治病那点钱,都不叫事,不值一提。”


  他说:“这个死娘们,我对她多好呀,每天我两顿饭伺候着她,她还出去偷男人。”


  我说:“男人控制女人最好的方式是吸引,而不是束缚。你自己越来越弱,你根本吸引不了她了,这是你自己的问题。你想想咱都30多岁的人了,你咋甘心拿那2500元的工资?去年你女儿在我们家玩,她说她爸爸也会买车的。我在想,依照你的2500元月薪,多少年才能满足女儿的心愿?”


  他说:“我对物质没有太多追求。”


  我说:“我相信你说的是真心话,但是你媳妇,你女儿可能没有你这样的觉悟。”


  他说:“我觉得整个社会的价值观出了问题,大家就知道钱,根本不关心精神方面的成长。”


  我说:“你选错了行业,要是当个和尚,你会很出色的。”


  他说:“我倒是真想,就是放不下闺女。”


  我说:“你要是我亲弟弟,我会狠狠的打你一顿的。”


  他问:“为什么?”


  我说:“没有为什么,就是看你不顺眼。”


  按照我过去的脾气,我肯定要苦口婆心地劝他好好赚钱,但是我知道劝了也没用,因为摇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他不是不想赚钱,他赚不到,又好吃懒做。看似很勤奋,其实是假勤奋,只能以信仰的名义自欺欺人了。


  他发的那句:耕良田千顷不过一日三餐,有广厦万间只睡卧榻三尺,虔诚膜拜,头顶三尺有神灵。


  很多人都看成了褒义了。


  在我看来,这是贬义,是一剂麻药,用来麻痹自己的,给自己不勤奋找借口……


  到了日照,他变卦了,非要回家。


  我说:“我没空陪你过家家,今天来了,我帮你把媳妇喊回去。你再打跑了,你别找我了,你喊别人陪你,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


  他说:“他家要是打咱咋办?”


  我说:“要打也是打你,不会打我,人家又不认识我。”


  他说:“她弟弟打电话威胁我了。”


  我问:“你真打肥猫了?”


  他点了点头。


  我问:“严重不?”


  他说:“身上有一些淤青,眼皮肿了,但是不是我打的,是我们俩扭打时,碰到桌子上磕的。”


  我问:“以前打过没?”


  他说:“从来没有,我是觉得晴天霹雳,才控制不住自己的。”


  我说:“你先在日照等我吧,你去了,肯定挨打。”


  我把他扔在了海边,给他找了一个家庭旅馆,50块钱一晚上。对待这样的人,不能请他住太贵的。


  我喊了奎山街道办事处的一个朋友,让他陪我去肥猫的村里。


  办事处的朋友先带我去了肥猫村支书家。我说明了来意,村支书很客气,非要安排晚饭……


  我说:“说实话,我也不敢去她家,可能真会挨打。能不能你们去帮我把尹莲(肥猫的真名)喊到这里,我跟她谈谈。你们说我来了,她肯定见。”


  村书记的媳妇去给喊的,真给喊来了。


  村支书家有个小偏房,我把肥猫喊过去了。我想了解一下到底什么情况?


  肥猫看来被打的的确不轻,腿上,胳膊上紫一块、青一块的,当然与她的肤质也有关系。她说着说着就哭了,把板凳在地上摔的嘣嘣响,我生怕她突然朝我来一下。


  我说:“问你一句真心话,还想过不?想过,就看看怎么协调一下,不想过,我也不劝你了,你就考虑怎么离婚。”


  她一直在哭。


  我说:“你哭也不是办法,你这样我就回去了。不是他让我来的,是你嫂子听说了,非让我来劝劝你。”


  她说:“我不想让孩子没有爸爸。”


  我说:“那你回家收拾一下行李,跟我走吧。”


  她点点头。


  我跟村支书的媳妇一起陪着去了肥猫家。肥猫家的房子很老,她妈妈躺在床上,貌似病了。家里有一股特殊的味道,药味和尿味的混合。


  我过去打了个招呼。


  肥猫的妈妈一直在哭,也不说话。


  肥猫的爸爸一直在那里说:“畜生,畜生。”


  肥猫的爸爸是骂肥猫,觉得给自己丢人了,搞的书记也知道了,镇上也知道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好。


  我们走的时候,肥猫的爸爸狠狠的把门关上了,骂了一句:“再也别回来了,小色孩子。”


  靳光辉买了一些东西,是准备给老丈人的,在后备箱。看那场面,我也不敢替靳光辉说话,我不是找骂嘛。


  我把东西给放到了村书记家,让有空的时候给送过去。


  书记反复的留我们一起吃饭……


  反正都是客套话,我们也表示了感谢,我还拿了两本莫言的签名书送给他。


  书记挺会说话的:“哎呀呀,这么贵重的礼物,太不好意思了,晚上一定在这里喝点。”


  晚上,奎山办事处的朋友请吃海鲜。


  我说:“那去三浴可以不?我有个朋友在那里。”


  他说:“那咱去家里吃吧,媳妇不在家,怎么折腾都行,喊个美女陪你,你认识。”


  我说:“太好了。”


  他说:“我安排小美女去买海鲜,晚上就住家里,喝点。”


  其实,我是不喝酒的,但是他帮咱办了事,不喝也对不起人家,人家觉得咱不给面子……


  我给靳光辉发了个短信,把地址告诉他了,让他自己打车过来。同时带上背包,晚上不住小旅馆了。


  我没告诉他们,靳光辉跟着我来日照了。


  一进门,靳光辉见到肥猫就跪下了,一边跪着一边爬一边打自己耳光。把我朋友看傻了,他不知道那是靳光辉……


  朋友去拉。


  我说:“别拉了,人家的家事,让他打吧。”


  肥猫的女儿在旁边吓的哇哇哭,我喊正在厨房做饭的小美女去把肥猫的女儿抱到楼下。


  靳光辉不做演员,真是可惜了。


  他自己打自己还不过瘾,拿着肥猫的手在自己的脸上扇来扇去……


  肥猫心软了,抱着靳光辉哭了起来。


  朋友抱了一箱酒,白酒,瓷瓶装的浮来春。这个酒绝版了,肯定不是他买的,应该是别人送的。


  我说:“我现在很少喝酒,今天破戒,陪你喝点。”


  他说:“随意,不劝。”


  干公务员的人,特别是干办公室主任的人,那是超会劝酒。他会用很舒服的方式让你喝酒,而且一定少喝不了。


  除了小姑娘不喝以外,我们四个人都喝。


  小姑娘原本是喊来陪酒的,但是需要她帮我们看孩子,于是她成了看客。既要帮我们煮海鲜,又要看孩子,还要帮我们倒酒。


  日照这群朋友,跟我在一起很容易喝多,因为我这个人喝点酒,就容易改规则。日照这边喝酒是2两半的杯子,三口喝完。


  一般,这一杯下去,我就晕乎了。


  晕乎了,就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了。为了表达诚意,咱就来个猛的,一口一个,我敬酒是这个标准,被敬的人肯定更要豪爽……


  他们是常年喝酒的人,喝再多不吐。


  我呢?喝半斤以上就吐,所以我战斗力很强。


  这个朋友的房子是复式的,跟赵老师一个小区,当年全是单位福利房,科级以上干部是复式的。


  肥猫喝了酒,在那里感叹:这才叫家!


  我说:“回去让靳光辉好好赚钱,买个。”


  靳光辉挥舞着双手喊着:“买,买!”


  那一箱酒,被我们四个人全喝光了,6瓶。时间已经接近12点了,喝的也不知道姓什么了。


  我最后的记忆,就是上楼梯,然后在厕所里吐了。


  早上8点,我醒了。


  小美女已经把饭做好了,她看到我起床了,很诡异的朝我挤了挤眼,喊我过去。


  她问:“我有你的照片,能在网上卖钱不?”


  我问:“裸照?”


  她说:“差不多吧。你昨晚在厕所里睡着了,睡的跟死猪似的,怎么拉也拉不起来,我把你拖出来的。”


  我问:“真的?”


  她说:“有图有真相,给你看看。”


  我说:“发誓以后再也不喝酒了。可能喝到假酒了,头疼,妈的。”


  她说:“刘哥可有意思了,凌晨3点披着床单在客厅里跳舞。他把衣橱里的衣服都扔到客厅里了,然后又挨着整理起来。”


  我说:“梦游了吧?”


  她说:“那两口子更有意思,趴在地毯上睡着了,现在还在那里。”


  我说:“你咋不把他们弄到屋里?”


  她说:“我又不熟。”


  早上9点,大家陆续都醒了,小美女很细心,给大家买了洗刷用品。我看到我裤子上、手表上,都有昨晚吐过的痕迹,太丢人了。


  在山东这个酒文化大省,要想不喝酒,太难了。


  你求人办事,你能不喝吗?


  我必须要回家,因为中午孩子要体检,我感觉自己浑身都是酒气。


  我跟朋友说:“你找个司机送送我们吧,要是在路上查到,肯定是酒驾。”


  小美女说:“董哥,我去送吧,正好休班。”


  我说:“正好,你去教教你嫂子瑜伽,听说瑜伽很管用?”


  回家的路上,一车人都不爱说话,可能喝多了头疼的缘故,我一直都想呕吐,小美女倒是滔滔不绝……


  我说:“多亏今天是周日,我都忘记了写日记。”


  小美女说:“今天不是发了广告帖吗?”


  我说:“那是我醒了以后,突然想起来了,急忙用手机发的。平时都是5点发,今天是8点多发的。”


  靳光辉问:“董哥,你觉得我应该做点什么呢?”


  我说:“知道钱重要了吧?”


  他点点头。


  我说:“我说的仅供参考。第一、少去寺院,少捐款。第二、继续考公务员,平时要加强学习,不能光把希望寄托在运气上。第三、买套房子。”


  他说:“一、二都能做到,买房子暂时不现实。”


  我说:“你媳妇有正式工作,可以通过担保公司做零首付,每个月还2000元有压力吗?”


  他说:“有点压力。”


  我问:“摆摊你害羞吗?”


  他说:“有点。”


  我说:“那没办法。若是哪天你想通了,你晚上逛街的时候,挨着看那些摆摊的,看看卖什么的比较赚钱,你拜个师傅,学习学习。最近你在街上看到卖汽车CD的没?各个路口都有,这是一个师傅带出来的,你别小瞧了他们,一晚上赚两三百很轻松。”


  他问:“有没有别的生意,不用摆摊的?”


  我说:“我觉得摆摊就很好,没有太多的成本,一个月多赚几千元,就等于把房子的月供赚出来了。作为一个家庭而言,没有房子就没有家。大家总是说房子不等于家,但是一个家连房子都没有,还叫家吗?都说租房比买房划算,那有钱人咋不租房住?”


  他说:“我内心接受不了摆摊。”


  我说:“别的生意都需要资金,需要成本,需要天赋,你还真未必适合创业。我给你讲个故事,真人真事。去俄罗斯的时候,我有个队友是济南的,是我们这群人里最有钱的。他学历不高,毕业后在工厂里上班。他想改变,但是又不知道怎么改变,他就看身边人谁最牛B。他身边有个朋友开着一辆凯美瑞,也不用上班,于是他就拜师于这辆凯美瑞的主人了。这个人是干嘛的呢?做外贸的,他一学就学会了。”


  他问:“故事说明什么呢?”


  我说:“故事说明一点,贵人就在十步以内,你没看到而已。韩思梅做油顶,你可以按照她的方式做轴承呀,对不?”


  他说:“不行,违背了我做人的准则,我不能复制别人。”


  我说:“这不叫复制,而是借鉴别人的成功。俄罗斯这个队友带出了两个学生,其中一个就是你老板韩思梅,另外一个成了他媳妇。”


  他说:“这个事我做不了,做外贸需要大量的资金。”


  我说:“我只是讲述了一种思路,就是不需要向外求贵人,身边就有。”


  他问:“咱班那个谁不是做安利吗?你觉得咋样?”


  我说:“我没做过,没有发言权。”


  其实,人改变是很难的,要改变,早在30岁以前就改变了,咋可能指望别人去点通自己呢?


  不可能的事!


  那天晚上,奎山街道的老大哥给我发了条QQ信息。


  他说:“你那个同学,离婚是早晚的事。”


  我问:“为什么?”


  他说:“直觉。”


  我在想,这个直觉是什么呢?


  应该是嫌靳光辉没有给带礼物,从而没有留下好印象……


  其实,我已经习惯了靳光辉的这种做法。包括我们回来时,我以为他会请我和小美女吃饭,结果他没有。


  我曾经很想很想帮帮靳光辉,后来我就放弃了,因为他身上充满了负能量。平时在一起闲聊,他关注的焦点永远是国家大事,要么是义愤填膺,要么是呐喊彷徨,仿佛他是唯一的觉醒者。在他眼里,我们都太麻木了。


  我们俩争论过一次,是关于招远麦当劳杀人案。他觉得人太麻木了,要是他在,他肯定冲上去。


  我说:“我肯定不冲上去,因为他们是一群人,我是自己,我死了,我父母活不成了,我老婆孩子也会失去我,整个家就垮了。”


  他说瞧不起我。


  我没再继续争论。


  我们有个共同的朋友,班长的亲妹妹,被出租车撞成了植物人。


  靳光辉在那里骂司机是杀手。


  我说:“妹妹是事故全责,翻栏杆了,应该赔出租车司机。”


  他又跟我理论了一番。


  我们有个同学的父亲在交警大队,通过各种关系,最终把事故责任给三七开了。出租车司机也同意,反正是全险,这样可以承担一部分医疗费用。


  每次在路边停车,媳妇开门时,我都提前嘱咐一句:注意后面来车。


  她就骂我娘们。


  骂就骂吧,以后我还是会提醒。我媳妇属于马大哈系列,有时横穿马路也不注意看红绿灯。


  我跟我媳妇恰好相反,属于胆子特别小的类型,敬畏规则。


  每次上车我都提醒系安全带,后来媳妇就不系了,现在儿子也不坐安全座椅了。前天走到十字路口,有个车子闯红灯了,我一急刹,靳光辉女儿的嘴巴撞到了副驾驶的安全气囊的位置,我儿子从后面窜到了挡把的位置。


  媳妇把我骂了一顿,嫌我急刹。


  我说:“有车冲出来了,不刹就撞上了。”


  为什么有的人对规则很漠视?


  因为,他们觉得小概率事件离自己很遥远。别说是安全带了,就是煤气阀门的问题我们也吵了无数次了。现在我都不争论了,没意义,中毒就中毒吧。


  一个人成熟的标准,就是对规则越来越敬畏。


  我有个朋友,青岛的,他在路边停车时,一开车门,正好后面有辆电动车撞上了,可能撞巧了,骑电动车的老太太被撞死了。


  这个概率低吧?


  朋友才33岁,因为这个事,都秃顶了……


  我们总是信仰侥幸,信仰投机取巧。在成功学里有这么一个案例:肯尼花100美元买了一头驴,却死了。一个月后,有人问:那头死驴怎样了?肯尼说:我办了一次幸运抽奖,那头驴作为奖品,卖了500张票,每张2块,我赚了998块钱。农民问:难道没有人不满?肯尼回答:只有中奖的人不满,所以我把他的钱还给了他。后来肯尼成了安然公司的总裁。


  妙不?


  很妙!


  这个事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


  不过,还有后续。


  2006年5月25日,美国安然公司创始人、前首席执行官肯尼斯雷(KennethLay),被休斯敦地区联邦法院判决有罪。经历了长达四个月的审判、听取多达56名证人的证词后,由八女四男组成的陪审团认定,雷被指控的六项欺诈和共谋罪行成立。


  当然,这个欺诈罪不是因为死驴。


  这说明啥?


  性格是有惯性的,人是很难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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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故事纯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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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别说明:我只有一个QQ,若是有人以懂懂、懂懂推荐、懂懂朋友的身份加您或邀请您入群或发邮件,均与我无关,请仔细甄别。我想发广告何必群发邮件?直接写到日记里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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