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年25岁,在北京有过7套房

昨天,我25岁的同事淡淡地说:


“在北京,我即将拥有自己的第7套房子了。”


什么????



就在我们要跪下叫爸爸的时候,他说:


“租的!!”


我去你个小饼干。



好吧,在北京,谁不是这样呢,搬了一次又一次又一次又一次又一次家。


有人不明白,为什么来北京生活,要被说成是“漂”呢?



但是经历过的人都说,是因为某些时刻会让人觉得,这个城市与我毫无关系。


我邀请他们中的一些人,说了自己的故事,


希望能让有过相同经历的你,不那么孤单。


我是广州人。

2015年,我来了北京,男朋友留在成都。


2016年,我结婚了,婚后继续异地。


2017年,爸妈催我回广州,说我这年纪,该生孩子了。



2018年,深夜收到老公的短信:赚再多钱有什么用,关键是我们得要在一起。


他们说的都对。



但我还是想留在北京。


我也害怕孤单,但每次我都会提醒自己,在这里,我还有事业。


不为了钱。


只为了在北京这座城市,再拼一拼,看看自己能力的极限在哪。



但是昨天,老板让我把自己忙了大半年的项目移交给一个同事,说他更合适。


因为那个同事是老北京,本地人。


在北京,他比我更有人脉,更容易搞定这个项目。



我本想在北京,看看我的极限。


没想到,“北京”就是我的极限。



2018年5月8日,北京城跟昨天一模一样。


但这一天的北京,好像与我无关了。


这一天,我真的孤单了。


——小思



我是个很宅的人,每天除了拼命工作,基本上不会出门。

但我有个很活泼的女友。


她会带我逛商场,带我看美术馆,带我看话剧,带我去滑雪。



来北京三年多了,我对北京的全部了解,都是她带我感受的。


在北京,我唯一的梦想,就是买个大房子,然后跟她结婚。



可是前几天,因为她父母的压力,她回老家工作了。


我一个人被留在了北京。


她走了后,我回到了原本的生活。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工作。


有她,北京的堵车都是美好的。



没了她,北京的美术馆,话剧,雪……都无趣了。


我唯一的梦想,我想要在北京买房子的理由,也没了。


有一天下班回家的路上,堵在四环上,出租车上放了一首歌,我听着歌,哭了很久很久。



歌词是这么唱的:“除你之外,我对眼前的整座城市一无所知。”


——大宇



15年的夏天,我跟我妈说我要来北京。

她叹了半个月的气,没阻止,只给我装了一箱的火锅底料。


18年,团队工作出错,我顶了锅。



我带着水果篮,鲜花和一万块的购物卡去跟甲方公司道歉。


甲方代表骂我是“婊子养的”。


我不能忍他骂我妈,想揍他。


可是我没有。



我对不起我妈。


结束了一切,我接到我妈电话。


她问我,在干嘛?吃饭么?



我说,没干嘛,吃了。


她又问,没什么事吧?刚才在吃饭,突然心口闷,总觉得你出什么事了。


挂了电话,我订了最快的航班回家。



结果进了地铁,公主坟站,无数的出口和扶梯,不知道如何转乘到机场。


我迷失在北京的地下,找不到回家的路,绝望地大哭。



这城市与我无关,我只想回家。


——钟钟



我住在一个离公司很近的隔断间里,屋子很小,没有暖气。

每天去公司时,会经过一排半地下的房子。


大多数半地下的房子,脏,暗,乱。


但那里有一间不一样。



我从她的窗户里看到,她有一串星星灯,有一张红白格桌布,甚至,在只有一点点阳光的窗台上,还有五六盆肥肥的多肉。


每当我心情很差,想起那间精致的半地下,就觉得,我还可以再努力一会儿。



我暗暗决定,如果我拿下一个大单子,就去认识那个半地下的主人。


但五一回来,那间半地下空了。



星星灯,红白桌布没了,只留下一盆干枯成灰色的多肉。


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事,让一个对生活充满希望的人,最终选择了离开。


那一刻,我怕了。



我感觉,可能我不论再怎么努力,北京也许都会和我无关。


——菠萝



刚毕业时在北京租房,遇上了黑中介。

房子又破又差,我想退租。


他们要扣留押金和房租,一万多!是我几个月的工资!



我不给,他们就堵我锁眼,打恐吓电话。


同事听说了,给我支招,说之前她遇到类似情况,带了爸爸和叔叔伯伯去要钱。



几个一米八的大汉,往中介的小屋子里一站,黑压压的,小中介屁都不敢放,就把押金给退了。


同事热情地建议我用这个方法。



我苦笑点头。


同事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为了上班近才租房,遇到事打个电话,全家人都是后盾。



可我,家在南方,爸爸和叔伯离我一千多公里,没有人能这样保护我。


最后没能要回来钱。


被黑中介赶出来的那天,我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在北漂。



出租屋再破,也不会令我难过。


难过的是,害怕时只能选择逃走,却不能向谁求救。



——可乐


北漂的漂,是夜里漂荡着回出租屋的那个漂。

是想要诉说时,打开漂流瓶的那个漂。



但我们常常忘了,它也是漂亮里的那个漂字。


今天看到《后来的我们》的一组海报,视角很独特,是北漂出租屋的俯拍。



才想起来,这部电影讲的不只是“前任”的故事,也是北漂的故事。


同事们都说,男女主住群租房的桥段,害得他们一会儿大哭,一会儿大笑。



出租屋里,有人抬头,不是在看星星。

有人准备饭菜,却没有朋友可以招待。


有人靠近,依然感受不到温暖。


有人在期待明天的开始,有人在等待今天的结束。


那么,到底一个北漂要搬多少次家才能留在北京?



这个视频里,给了很多个不同的答案。




一个做广告的年轻人说,他用4年时间,从隔断搬到了开间。

还有个女生说,她用8年时间,从13平米的单间搬到了90平米的大房子,还有了自己的衣帽间。



听起来并不容易,但你需要熬过去的,只是那个“想放弃的晚上。”


“你给我们丰富,以及丰富的痛苦”——这是穆旦的诗歌。


我觉得,这说的就是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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