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加春水向西流


1933年,河北赵县,梁思成脱下帽子抚摸一座石桥。

 

当地人传说桥是鲁班所修。梁思成做了扎实的考据和测绘,较真地在笔记本里写到:

 

不是鲁班。

 

桥是隋朝的李春设计建造,梁思成说它是无价之奇迹宝也。他开始不断给政府打报告,说桥已经快塌了,需要马上重修,而且一要修旧如旧,二要尽可能使用原有技术。

 

20年后,桥终于重“修”了,方案和梁思成的看起来很像。只不过,工作组用了全新的材料,桥面上的“车辙沟”和“驴蹄印”都是人工磨出来的。

 

他们新建了一座桥,就是小学课本里的赵州桥。

 

梁思成是一个很平和的人,但这次却非常生气,“犹如把一些周鼎汉规用擦铜油擦得油光晶亮一样。”

 

赵州桥的修缮者们觉得梁思成老右派的毛病犯了:

 

新的石板加上水泥看起来和1400年前的一样,咋就你事儿多。

 

2012年,诺基亚跌落神坛后,联发科的MTK芯片配上各种组装原件,再找个明星代言,两三百的“手机”能支持广场舞大妈连跳一个月凤凰传奇。中国的供应链能力冠绝全球,加上已经成熟的开源安卓系统,是个人都说自己能做机。做几张PPT就能颠覆时代的大佬,北京和深圳一抓一大把。

 

2013年,刘作虎离开OPPO创立一加,口号非常简朴:“不将就”。没人注意到这个手上还盘着小叶紫檀手串的湖北人。

 

今年10月底,刘作虎带着自己家的新手机6T到美国发布。因为和苹果发布会时间撞车,他向已经受到邀请的1300个用户和200家媒体发了一封很长的道歉信,并且承担了他们的改期费用。

 

竟然浪费了碰瓷苹果的机会,这太不中国了。

 

更不中国的是,刘作虎没请明星代言,没打价格战,没有在发布会上说相声、开黄腔,也不怼友商。

 

媒体想尽办法让刘作虎多说几个金句,要不然文章没有好标题。问他一加手机AI技术好不好?他说这都是虚的,纯炒作:

 

发布会上嗨一下有什么用?

 

媒体问他指纹解锁是不是最快的?他沉吟良久说:

 

“有人手指长,有人短,我们应该是最快的,但这么说违反广告法。”

 

据说当时会场里冷场了五分钟,所有人都在低头看自己的手指。

 

中国历史上,工程师的地位历来不高。《尚书》里批评纣王时这么说:

 

“郊社不修,宗庙不享,作奇技淫巧以悦妇人。”

 

刘作虎连悦妇人都省了。在一加官网浏览新手机的人里,接近一半是IT从业者,是硬核科技爱好者。


美国电信运营商T-Mobile是在自己的网络里看到了20万台一加手机,他们研究了一下,发现大部分一加设备集中在硅谷。这简直就像优衣库发现自家格子衬衫销量最高的门店在北京西二旗一样。

 

去年,美国公开市场400-600美元段位,一加市场份额44.3%;全球这个价位的安卓手机,一加出货量排第五。

 

硅谷的印度工程师们把这份热爱带回了祖国。今年第三季度,印度400美元以上手机销量中,一加占了30%,排名第一。

 

一个中国的手机,不远万里支援美国和印度人民的消费升级,这是一种怎样的精神。

 

美国的一加用户们一直问运营商为什么没有官方合约机。所以,T-Mobile和一加达成合作只用了10个月——和别人都要至少16个月。T-Mobile在和其他品牌合作时,都是要求预装软件,刘作虎是顶着丢失订单的风险say No的。

 

一加6T在纽约时报广场T-Mobile店做全美独家首发时,门前排起了长队。这要换成别的手机厂家,能以这个素材拍两部战狼。

 

近代历史上,能在海内外都如鱼得水的人物,有一个共性,就是不搞狭隘民族主义,就像提出中西方建筑可译论梁思成。你一提国民手机、东半球最好用的手机,那八成就凉了。

 

刘作虎做了17年的海外市场,英语水平虽然不咋样,但提到产品的审美、功能和用户体验,却非常流利。


刘作虎的下属告诉大星,他不爱生气,只有产品本身的问题会让他勃然大怒。所以T-Mobile 说他:“其他公司的CEO在忙着挣钱,但是一加的CEO在忙着做产品。”他一直很受用。


大星记得一加2014年的第一场发布会上,刘作虎摩挲着自家手机说:“手感真TMD好”。真正的产品经理都爱煞了自己的“孩子”。

 

1954年,为了改造北海团城西边的金鳌玉蝀桥,北京市政府请土木工程界老前辈华南圭先生和梁思成各拿一套方案。

 

华南圭比梁思成大24岁,他说小梁你这个方案好多直角大拐弯啊,你的司机都不能同意。梁思成拍案而起,说你的方案画蛇添足破坏水面完整,远看两桥并列,成何体统?!华老已经开始咳嗽了,梁思成还是不依不饶:


问什么司机?我就是老司机!


许多年过去了,人民还是喜欢老司机的北京,白砖灰瓦,绿树红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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