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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曾钧老师来我办公室。
分享了一个观点，要拥抱人。
第一、要积极招聘、重用年轻人。
第二、要跟优秀的年轻人合作。
为什么？
因为，年轻人代表着萌芽，代表着未来。
他举了一个例子，就是当年延安那群小伙，都是二十来岁，后来成就了最辉煌的事业……
曾钧老师对我的建议就是，年轻人在哪，我们就应该在哪。
把自己归类成年轻人。
我们在银川租了辆破车，一路向东，破车跑不快，跑个七八十还比较稳当，稍微快一点就抖的厉害，一边开一边研究，发现这个车换过前挡风玻璃，A柱修复过，看来这车出过大事故。
原本想一天跑到太原。
算了，咱溜达着玩吧。
中午十二点，我决定下服务区，随便找个小镇吃饭，整个陕北的小镇都差不多，小吃都很个性，很好吃，关键是太便宜，你看货车司机下车点份凉皮，要个大窑，吃了喝了继续上路，9块钱，我们俩呢？要一份凉皮，一份凉粉，一份鸡蛋饼，等于吃三个套餐，15块钱，我滴个乖乖，太便宜了。
吃饱了，我看了看地图，发现，若是往前多走四五十公里，就能吃到羊肉泡馍，十多年前，我自驾这条线路，就是在那个小镇上吃过一次羊肉泡馍，遇到了榆林越野大队，那时他们已经开始玩沙漠了，全是途乐，一辆途乐要100多万，咱当年看他们就觉得是看偶像，人家喝剩下半瓶红盖汾酒送给了我们，我们没舍得喝，拿回去做纪念了，觉得是英雄的酒。
如今？经过十多年的努力，我们终于追上了当年的他们。
吃过饭，我们需要买水买红牛，顺便跟超市老板娘聊了几句，问老板娘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她说，我们延安就是看毛主席嘛。
我就跟朋友提议，要不，咱去看看毛主席？
走！
改了线路，原本是一路向东。
改为向北了。
先去志丹，一看名字就知道，刘志丹的故乡，一个小县城，现在东西发展差距越来越大了，我也在县城生活，但是我们的县城跟这里的县城完全是两个概念，就是西北的县城基本遇不见年轻人了，若是年轻人返乡创业，那是真正的逆行。
我们家那边呢？
年轻人还是比较多的，毕竟也属于东部沿海。
毛主席住过的窑洞，就在县城中间，县城路不大好走，拥堵，可能当地人麻木了，基本没人来看，这个位置连个停车场都没有，我发现县城虽然很小，但是停车还是很规范的，临时停车就在路边，没有停路沿石上的，在我们那边，你的车子只要不在路上，而是停在步行道上，是免于处罚的。
我观察了一圈，发现没有这么停的。
很多城市都有很怪异的停车规矩，例如成都有些小县城，他们停车是必须车头朝外，我平时停车也是如此，前几天在内蒙古一个县城，我发现小区规划全部是屁股朝外，我把车头朝外，保安让我必须调整过来。
路边没位置，又不能停在步行道上，我去超市问问阿姨，附近哪有停车场？
说前面有个。
野的。
一个老大爷，八九十了，话都说不利索了，语言也不通，就是块空地，随便停，怎么嚣张怎么停，我说我没有现金，能微信不？他掏出了收款码，五块钱。
逛了逛毛主席住过的窑洞。
还去请了一个最漂亮的姑娘来给讲解。
改变了我的几点小认知。
第一、他们住的这些窑洞，不是土的，而是一种硬度很高的石头，硬凿出来的，应该叫红砂岩。
第二、毛主席当时不是一把手，从窑洞大小就能看出来，他是个公寓，单间，有个八角帽的照片就是在这里拍摄的，这些照片为什么拍的这么好？都是美国记者给拍的，当时谁住的最牛？住套房，两室一厅的窑洞，叫张闻天，他是当时的NO.1。
第三、周恩来年轻的时候，真的帅，有张骑马的照片，类似今天的随手拍，真有感觉，飒爽英姿。
还有一点，其实过去我就知道，就是这些人，都是读书人，甚至是留学生，他们的思想是远领先于老百姓的，所以他们自然具备领袖风范。
又去刘志丹烈士陵园瞻仰了一下。
很年轻，33岁。
书法也很好。
遇到了一队人马，每个人都穿着建党100周年的T恤，其中有几个在亭子里聊天，感觉也就是20来岁，学生模样，我们也过去坐了坐，是导游咨询他们陕师大什么专业好，貌似是妹妹今年高考，他们几个七嘴八舌。
我就问了一句，你们是陕师大的学生？
答复，是老师。
其中有个应该是艺术专业的老师，长的特别漂亮，人也很阳光，你仔细想想也挺有意思的，为什么艺术生就会有气质？为什么文化生就显的那么土？
这是为什么呢？
他们对我们也很好奇，我们现在是身上带故事的人，就是人在囧途，我们开了两辆车出来的，结果都回不去了，我们先是搭朋友的车到了银川，又租了辆破车到了这里……
他们也听的津津有味。
何况。
咱就是编故事的人。
给他们看看抖音，讲述一下车是怎么出的事故，大叔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加你微信，所以使劲显摆。
我去上厕所，顺便买了半箱水，一人发了一瓶。
学生参观要老久，我们可以继续吹，聊西安，聊陕师大，我说我还有两个老铁是你们学校的，只是一个已经不在了，另外一个依然经常在你们学校。
谁？
我一说。
哇，你竟然……
这没啥，因为我们是做签名书出身的，所有作家我们都有业务来往，而且我不是瞎吹，你说要谁的微信吧？我给你看看你们偶像跟我聊天，都是很有意思的语气：小懂懂，在哪呢？！
加个微信？
都要加，其实，我只想加一个人的。
只对她开放了朋友圈，其他人只是加了。
慢慢养着。
需要时间，可能一年两年，朋友圈对一个人的洗脑是潜移默化的，我们都觉得没人刷朋友圈，其实人人都在刷，你觉得自己不刷，其实也刷。
你看我为什么卖东西那么厉害？
我都是在朋友圈卖的。
朋友圈有个原则，你可以嚣张，可以讨人厌，但是你永远没有负情绪，还有，就是你永远是欢快的，调皮的，有绝对实力的，你以为装B那么简单？你说人家买个大G装B，那你买个试试？
大家会不断的调整你在心目中的分数，虽然他可能直觉上是讨厌你。
我们只愿意跟有实力的人合作。
我们继续出发，朝北走，要去看看黄河第一弯，还是第一曲？反正就是个大拐弯，我一边开车一边拿手机发信息，朋友总是戳我：专心开车，跟刚才小丫头发信息？
我说，我问问她是什么专业的。
一聊，是中文系的，学过小提琴，家是汉中的，目前是博士在读+辅导员，我问她要不要跟我们一起继续北上，走草原。
她说，很向往，但是工作在身。
算了，不胡闹了，专心开车，一跑快了，车子跳的更厉害了，算了，咱别走高速了，走下面吧，咱走到哪算哪，有好吃的咱就吃好吃的，有好玩的咱就玩好玩的，天黑了咱就住下，如何？
赞成。
我说，这个破车没法开了，我去买个新车，咱开回去。
他说，那真是烧屌包。
我说，既然是人在囧途，咱就玩的彻底一点。
我接着联系附近的读者，让他帮我去4S店，看看哪家4S店允许异地挂牌，若有，就直接订了，买个20万以上的，30万以下的，常规车型。
他接着跑本田、丰田、宝马。
答复，宝马可以，325有现车，30万左右。
我说，要了。
他说，那我帮你把定金付了。
我说，可以。
车子提到还是有些费劲的，需要等一天，因为要做PDA检测，还要加装，是选配，属于强制选配，六千块钱。
无所谓了，就当弄着玩。
走下面很有意思，我们顺着河走，一条无名河。
水很清澈。
限速一会30，一会50，倒也挺有意思的，可以边走边看，临近天黑，我们也到黄河沿岸了，顺着黄河走，走着走着，看到了远处山上一个村落，红旗招展，灯火通明，貌似个民宿，叫什么黄河村。
去不去？
去。
有那么二三十家民宿，全是窑洞。
我说，咱挨着进去看看，看看哪个老板娘漂亮。
好。
看了前两家，大婶子的牙乌黄，第三家，老板是个90后姑娘，仿佛是个江南女子，还有辆路虎极光，红色的。
不错，不错。
关键是生意惨淡，就我们俩。
一个窑洞100元。
我们住两个。
然后让她给我们准备晚饭，我们俩的宗旨很简单：本地特色的。
说特色是大公鸡。
这个不吃。
全国吃鸡，看临沂。
说萝卜炖羊肉可以不？
可以。
晚上，我们在小院喝酒，我们俩一起喊她，她同意了，自己拿了瓶白酒来，说平时喝白酒，不喜欢喝啤酒。
我问，有多大的酒量？
她说，七八两。
我问，喝了多少年了？
她说，十多年了。
我问，你多大？
她说，93年的。
我说，比我小十岁。
她胸口别有徽章，我调侃她，你这还是村里妇女主任啊？
她说，再猜。
我说，主任。
她说，我是村支书。
我问，是不是大学生返乡？
她说，是大学生，但是不是返乡，我是主动回来竞选的。
我说，来打扶贫攻坚战的。
她说，是的。
我问，这么一个小院投资多少钱？
她说，不说投资，只说负债，目前负债100多万。
我问，是无息贷款？
她说，贴息。
我问，整个村子民宿是你带动起来的？
她说，是的。
我问，现在大家经营的如何？
她说，不好，疫情的缘故。
我问，你这里开了几年了？
她说，三年。
我问，第一年能赚多少？
她说，三十多万。
我说，我觉得你这里房间太少了，院子太大了，为什么不考虑使用帐篷呢？允许大家来扎营，可以扎在你们家，也可以扎在村民家，大家随意给，这样就把村子发展起来了。
她说，我没接触过露营这个概念。
我说，我们出门，其实更愿意露营，就是怎么说呢，你这里住宿条件，特别是与卫生有关的，离我们的帐篷营地差了太多。
水压不够，淅淅沥沥，牙刷是几分钱的那种，毛巾一个味道，被子也不换。
要不是为了体验窑洞，是不会住的。
她说，水压为什么不够？是我们全村共用一条水渠，山上流下来的，我抽多了，邻居就没得用了。
我说，你可以在上面建个水塔，这个问题就解决了，或者打井。
她说，我实在没钱继续投了。
喝酒，男人性格。
不好意思夹菜。
我说，没事，我们管够，有合适的肉，就继续炒给我们吃。
她说，咱还是别铺张浪费。
我问，现在一年资金成本多少钱？
她说，10多万。
我说，那你现在赚不出利息。
她说，是。
我问，是不是景点太小了？
她说，是。
我问，你觉得自己赚到钱重要还是村里人赚到钱重要？
她说，我更希望他们能赚到钱。
我问，你爸爸也是这个村的？
她说，肯定的。
我问，你爸爸现在做什么？
她说，之前就是抽烟喝酒打麻将，从我干这个后，一直在帮我，生活习惯也变好了，基本不打牌了。
我问，他是否具备帮你分担债务的能力？
她说，没有。
我问，有哥哥吗？
她说，有，在外地工作，也没有能力帮我，反而需要我帮他。
我问，犯愁吗？
她说，犯。
我问，有没有考虑做做抖音？
她说，我发了100多条了，没啥流量。
我问，有没有拍拍村里的人与事？
她说，有。
我问，有没有人因为抖音而来你这里？
她说，没有。
我问，你知道整个设计有什么问题吗？
她说，很愿意听，您讲。
我说，就是大家来体验窑洞，是想体验彻底的，足够破，足够原始，但是被褥必须做到一客一更换被套，就是朝原始方向走，而不是努力现代化。
就是你们的民宿，都做反了方向。
你看，我们在黄河边上遇到的羊皮袄大爷，八十八了，人家那职业精神，不要钱，大热天穿着羊皮大袄，点上超级长的木烟袋，是真点，你想合影就合影，你想录视频就录视频，会摆不同的姿势，随心给……
1块不嫌少，100不嫌多。
不给也行。
就是你能感受到他时刻站在客户角度，这真是商业天才，包括还穿着过冬的草鞋，他自己就说，曾经披过新羊皮大袄，游客不喜欢，就喜欢他这个旧旧的，这个旧旧的已经100多年了。
来，大爷唱段《信天游》，那段最经典的会唱不？
白花花的大腿，水灵灵的……
继续说村支书。
我谈了几点自己的看法：
要是我，这个业务我就直接止损了，就是认赔了，否则会消耗上更多的时间与精力，你这么年轻，不该把自己的生命光芒照射在这里，你的焦点在哪里，你的人生就在哪里，咱不该做这些。
但是，可以死马当活马医治一下。
A、找网红来打卡。
B、全力做抖音。
C、跟镇上或县里合作，推露营节，打扶贫概念的。
人，为什么很难接受止损？
就是前期投入了太多太多。
割舍成本太高了。
她真的喝了一斤白酒，又跟我们一起喝了两瓶啤酒，大半夜问我借充电线，非要跟我继续聊聊，我说明天再聊吧，她说你们一早肯定就走了。
我不知道该说啥，我就劝了一句，无论是为了工作还是为了事业，以后少喝酒，对身体不好……
别的事，我觉得不合适，因为朋友之间也是一票否决制，我出来乱搞，他们就会把我剔除圈子。
她去朋友那房间又聊了老半天，让朋友把她哄走了。
她就是委屈。
可能是从来没跟人谈过这些，自己承受着这么大的压力，仿佛已经无力回天了，终于遇到知音了，自己有过无数次止损的念头，但是不敢，村民怎么办？他们止不止？他们的贷款怎么办？
早上，她没醒。
我先出去溜达溜达，村子里还是有不少原住民的。
有个感觉精神不是特别好，很热情，非拉我过去坐坐，我的原则是不进陌生人的家，我说就在这里聊几句吧。
给我烟抽，我没要。
说自己酗酒，是个司机，翻了三次车，砸到脑袋了。
自己絮叨个不停。
我立刻想到了两个人，一是祥林嫂，二是树先生，原来真的是每个村都有个树先生，我在村子里逛了一圈，发现这里的人牙普遍黄，很厚的牙结石，之前我很膨胀的时候，想过自己做公益基金，我想做的就是牙齿类的。
这个村子，不值得一个大学生奉献自己的青春。
没有任何意义，没有任何未来。
未来的旅游，也是赢家通吃，泰山、崂山通吃山东所有山的游客，就如同烟台苹果、阿克苏苹果未来要通吃各地杂牌是一个道理，你可以在网上买到烟台苹果，你还会吃你们当地的苹果吗？就是这个道理。
小景点以及对应的配套，都不值得投资。
早上，村支书不让我走，她穿着睡衣使劲拽着我，我说跟她算账，她说不要了，我说你就赚的这点辛苦钱，咋能不要了呢？
她洗刷打扮，又是老半天。
说要带我们去村里深入转转，就是没有开发的景区，开上她的路虎极光，她说自己一身酒气，让我开，我一上车，发现这是辆八手的，而且她不会开车，我有直觉，朋友在后面跟我讲，这是她竞选的资本。
一问，果然不会开。
20万公里的路虎极光，方向盘都有些歪了，应该做四轮定位了。
去转了一圈。
我说，我再给你个启发，你看我们去沙漠，我们都会住民宿的，但是这些民宿都不是因为住宿条件好或别的原因，而是因为老板是向导，他们会给我们找线路，陪我们玩耍，我们在他们那里就是吃饭过夜。
你可以做类似的业务。
就是你接散客，你培养向导团队，做徒步，做露营，做穿越。
你们这里，真是得天独厚的优势。
甚至，可以做竞技类的运动，例如山地自行车，你们这地形太完美了，但是这些都需要大投入，需要专业团队来策划。
我认为，还是要止损。
包括，把村官，止掉。
旅游这碗饭是很难的，沙漠那些向导其实都是被动产生的，就是本身有需求，他们迎合了需求，你这个呢？是需要先去创造需求。
太难。
我们顺路去看了两个小景区，她的脸还是够大，是可以直接刷的，绿色通道，我们把车直接开进去了，我问这些景区运营的如何？
她说，都嫌贵。
我说，门票不是才50元吗？
她说，车票60元。
我问，强制的？
她说，是的。
我问，这些景区是政府运营的还是旅游公司？
她说，若是旅游公司运营的，就做起来了，因为旅游公司会根据市场去调研开发产品，而政府运营的，那么对应部门的人只考虑自己能不能赚到钱，这里面的摆渡车都是他们私下承包的，强制捆绑收费。
想了想有道理。
年轻人有想法，应该去大城市，去市场比较活跃比较自由的区域。
我是支持你离开这里的。
你是93年的，身材也这么好，但是打扮、化妆方式，已经开始落伍了，再过个十年八年，我再来，你可能就是农村大婶了。
我们要拒绝被村民同化。
走了。
她要加我微信，我没同意。
她说，那我以后去哪找你？
我说，不用找。
她说，加上微信吧。
我说，我媳妇不让我加女的。
她说，那我加你抖音。
我说，算了，还是加上微信吧。
我把朋友圈对她屏蔽了。
人与人的差距，有些物理差距其实是时间差距，就如同我今天能理解十年前遇到榆林大队那些玩沙漠的人是怎么想的怎么玩的，我还理解了当年一个段子，说山西老板来济南参加糖酒会，没买到回程车票，一人买了辆悍马回去了。
今天？
我也能。
觉得真不是什么大事。
买个车而已。
你看小包包就行了，很多朋友去她店，都是先买块手表，也许不戴，只是买个，我第一次去也买了一块绿水鬼，花了12万，我们群里有朋友去她那里，买了表都没戴，而是让直接帮着发快递。
只是当成了一种见面礼仪了。
就如同大家到我们书店买书，应该也是类似的心理。
我现在对人生理解越来越狭隘了，就是人怎么可以长寿？就是活的超前，你看延安那些人，他们其实在100年前就看到今天了，甚至他们的想法已经是我们今天人的想法了，甚至比我们还超前，他们已经不在了，其实还在。
你看，我们用十年的时间，才理解人家的段子。
从窑洞出来，朝哪走？我有些犹豫了，按照原计划应该去太原，因为我车需要还在太原，若是朝下走呢？那应该去西安，主要是，刚认识了陕师大的妹子，聊的还不错，她说好羡慕我们之类的，邀请我们去西安逛大雁塔。
走西安比走太原还近。
先写这么多，明天继续写人在囧途系列，买宝马小插曲。
……………………………………
上次，曾钧老师来我办公室。
分享了一个观点，要拥抱人。
第一、要积极招聘、重用年轻人。
第二、要跟优秀的年轻人合作。
为什么？
因为，年轻人代表着萌芽，代表着未来。
他举了一个例子，就是当年延安那群小伙，都是二十来岁，后来成就了最辉煌的事业……
曾钧老师对我的建议就是，年轻人在哪，我们就应该在哪。
把自己归类成年轻人。
我们在银川租了辆破车，一路向东，破车跑不快，跑个七八十还比较稳当，稍微快一点就抖的厉害，一边开一边研究，发现这个车换过前挡风玻璃，A柱修复过，看来这车出过大事故。
原本想一天跑到太原。
算了，咱溜达着玩吧。
中午十二点，我决定下服务区，随便找个小镇吃饭，整个陕北的小镇都差不多，小吃都很个性，很好吃，关键是太便宜，你看货车司机下车点份凉皮，要个大窑，吃了喝了继续上路，9块钱，我们俩呢？要一份凉皮，一份凉粉，一份鸡蛋饼，等于吃三个套餐，15块钱，我滴个乖乖，太便宜了。
吃饱了，我看了看地图，发现，若是往前多走四五十公里，就能吃到羊肉泡馍，十多年前，我自驾这条线路，就是在那个小镇上吃过一次羊肉泡馍，遇到了榆林越野大队，那时他们已经开始玩沙漠了，全是途乐，一辆途乐要100多万，咱当年看他们就觉得是看偶像，人家喝剩下半瓶红盖汾酒送给了我们，我们没舍得喝，拿回去做纪念了，觉得是英雄的酒。
如今？经过十多年的努力，我们终于追上了当年的他们。
吃过饭，我们需要买水买红牛，顺便跟超市老板娘聊了几句，问老板娘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她说，我们延安就是看毛主席嘛。
我就跟朋友提议，要不，咱去看看毛主席？
走！
改了线路，原本是一路向东。
改为向北了。
先去志丹，一看名字就知道，刘志丹的故乡，一个小县城，现在东西发展差距越来越大了，我也在县城生活，但是我们的县城跟这里的县城完全是两个概念，就是西北的县城基本遇不见年轻人了，若是年轻人返乡创业，那是真正的逆行。
我们家那边呢？
年轻人还是比较多的，毕竟也属于东部沿海。
毛主席住过的窑洞，就在县城中间，县城路不大好走，拥堵，可能当地人麻木了，基本没人来看，这个位置连个停车场都没有，我发现县城虽然很小，但是停车还是很规范的，临时停车就在路边，没有停路沿石上的，在我们那边，你的车子只要不在路上，而是停在步行道上，是免于处罚的。
我观察了一圈，发现没有这么停的。
很多城市都有很怪异的停车规矩，例如成都有些小县城，他们停车是必须车头朝外，我平时停车也是如此，前几天在内蒙古一个县城，我发现小区规划全部是屁股朝外，我把车头朝外，保安让我必须调整过来。
路边没位置，又不能停在步行道上，我去超市问问阿姨，附近哪有停车场？
说前面有个。
野的。
一个老大爷，八九十了，话都说不利索了，语言也不通，就是块空地，随便停，怎么嚣张怎么停，我说我没有现金，能微信不？他掏出了收款码，五块钱。
逛了逛毛主席住过的窑洞。
还去请了一个最漂亮的姑娘来给讲解。
改变了我的几点小认知。
第一、他们住的这些窑洞，不是土的，而是一种硬度很高的石头，硬凿出来的，应该叫红砂岩。
第二、毛主席当时不是一把手，从窑洞大小就能看出来，他是个公寓，单间，有个八角帽的照片就是在这里拍摄的，这些照片为什么拍的这么好？都是美国记者给拍的，当时谁住的最牛？住套房，两室一厅的窑洞，叫张闻天，他是当时的NO.1。
第三、周恩来年轻的时候，真的帅，有张骑马的照片，类似今天的随手拍，真有感觉，飒爽英姿。
还有一点，其实过去我就知道，就是这些人，都是读书人，甚至是留学生，他们的思想是远领先于老百姓的，所以他们自然具备领袖风范。
又去刘志丹烈士陵园瞻仰了一下。
很年轻，33岁。
书法也很好。
遇到了一队人马，每个人都穿着建党100周年的T恤，其中有几个在亭子里聊天，感觉也就是20来岁，学生模样，我们也过去坐了坐，是导游咨询他们陕师大什么专业好，貌似是妹妹今年高考，他们几个七嘴八舌。
我就问了一句，你们是陕师大的学生？
答复，是老师。
其中有个应该是艺术专业的老师，长的特别漂亮，人也很阳光，你仔细想想也挺有意思的，为什么艺术生就会有气质？为什么文化生就显的那么土？
这是为什么呢？
他们对我们也很好奇，我们现在是身上带故事的人，就是人在囧途，我们开了两辆车出来的，结果都回不去了，我们先是搭朋友的车到了银川，又租了辆破车到了这里……
他们也听的津津有味。
何况。
咱就是编故事的人。
给他们看看抖音，讲述一下车是怎么出的事故，大叔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加你微信，所以使劲显摆。
我去上厕所，顺便买了半箱水，一人发了一瓶。
学生参观要老久，我们可以继续吹，聊西安，聊陕师大，我说我还有两个老铁是你们学校的，只是一个已经不在了，另外一个依然经常在你们学校。
谁？
我一说。
哇，你竟然……
这没啥，因为我们是做签名书出身的，所有作家我们都有业务来往，而且我不是瞎吹，你说要谁的微信吧？我给你看看你们偶像跟我聊天，都是很有意思的语气：小懂懂，在哪呢？！
加个微信？
都要加，其实，我只想加一个人的。
只对她开放了朋友圈，其他人只是加了。
慢慢养着。
需要时间，可能一年两年，朋友圈对一个人的洗脑是潜移默化的，我们都觉得没人刷朋友圈，其实人人都在刷，你觉得自己不刷，其实也刷。
你看我为什么卖东西那么厉害？
我都是在朋友圈卖的。
朋友圈有个原则，你可以嚣张，可以讨人厌，但是你永远没有负情绪，还有，就是你永远是欢快的，调皮的，有绝对实力的，你以为装B那么简单？你说人家买个大G装B，那你买个试试？
大家会不断的调整你在心目中的分数，虽然他可能直觉上是讨厌你。
我们只愿意跟有实力的人合作。
我们继续出发，朝北走，要去看看黄河第一弯，还是第一曲？反正就是个大拐弯，我一边开车一边拿手机发信息，朋友总是戳我：专心开车，跟刚才小丫头发信息？
我说，我问问她是什么专业的。
一聊，是中文系的，学过小提琴，家是汉中的，目前是博士在读+辅导员，我问她要不要跟我们一起继续北上，走草原。
她说，很向往，但是工作在身。
算了，不胡闹了，专心开车，一跑快了，车子跳的更厉害了，算了，咱别走高速了，走下面吧，咱走到哪算哪，有好吃的咱就吃好吃的，有好玩的咱就玩好玩的，天黑了咱就住下，如何？
赞成。
我说，这个破车没法开了，我去买个新车，咱开回去。
他说，那真是烧屌包。
我说，既然是人在囧途，咱就玩的彻底一点。
我接着联系附近的读者，让他帮我去4S店，看看哪家4S店允许异地挂牌，若有，就直接订了，买个20万以上的，30万以下的，常规车型。
他接着跑本田、丰田、宝马。
答复，宝马可以，325有现车，30万左右。
我说，要了。
他说，那我帮你把定金付了。
我说，可以。
车子提到还是有些费劲的，需要等一天，因为要做PDA检测，还要加装，是选配，属于强制选配，六千块钱。
无所谓了，就当弄着玩。
走下面很有意思，我们顺着河走，一条无名河。
水很清澈。
限速一会30，一会50，倒也挺有意思的，可以边走边看，临近天黑，我们也到黄河沿岸了，顺着黄河走，走着走着，看到了远处山上一个村落，红旗招展，灯火通明，貌似个民宿，叫什么黄河村。
去不去？
去。
有那么二三十家民宿，全是窑洞。
我说，咱挨着进去看看，看看哪个老板娘漂亮。
好。
看了前两家，大婶子的牙乌黄，第三家，老板是个90后姑娘，仿佛是个江南女子，还有辆路虎极光，红色的。
不错，不错。
关键是生意惨淡，就我们俩。
一个窑洞100元。
我们住两个。
然后让她给我们准备晚饭，我们俩的宗旨很简单：本地特色的。
说特色是大公鸡。
这个不吃。
全国吃鸡，看临沂。
说萝卜炖羊肉可以不？
可以。
晚上，我们在小院喝酒，我们俩一起喊她，她同意了，自己拿了瓶白酒来，说平时喝白酒，不喜欢喝啤酒。
我问，有多大的酒量？
她说，七八两。
我问，喝了多少年了？
她说，十多年了。
我问，你多大？
她说，93年的。
我说，比我小十岁。
她胸口别有徽章，我调侃她，你这还是村里妇女主任啊？
她说，再猜。
我说，主任。
她说，我是村支书。
我问，是不是大学生返乡？
她说，是大学生，但是不是返乡，我是主动回来竞选的。
我说，来打扶贫攻坚战的。
她说，是的。
我问，这么一个小院投资多少钱？
她说，不说投资，只说负债，目前负债100多万。
我问，是无息贷款？
她说，贴息。
我问，整个村子民宿是你带动起来的？
她说，是的。
我问，现在大家经营的如何？
她说，不好，疫情的缘故。
我问，你这里开了几年了？
她说，三年。
我问，第一年能赚多少？
她说，三十多万。
我说，我觉得你这里房间太少了，院子太大了，为什么不考虑使用帐篷呢？允许大家来扎营，可以扎在你们家，也可以扎在村民家，大家随意给，这样就把村子发展起来了。
她说，我没接触过露营这个概念。
我说，我们出门，其实更愿意露营，就是怎么说呢，你这里住宿条件，特别是与卫生有关的，离我们的帐篷营地差了太多。
水压不够，淅淅沥沥，牙刷是几分钱的那种，毛巾一个味道，被子也不换。
要不是为了体验窑洞，是不会住的。
她说，水压为什么不够？是我们全村共用一条水渠，山上流下来的，我抽多了，邻居就没得用了。
我说，你可以在上面建个水塔，这个问题就解决了，或者打井。
她说，我实在没钱继续投了。
喝酒，男人性格。
不好意思夹菜。
我说，没事，我们管够，有合适的肉，就继续炒给我们吃。
她说，咱还是别铺张浪费。
我问，现在一年资金成本多少钱？
她说，10多万。
我说，那你现在赚不出利息。
她说，是。
我问，是不是景点太小了？
她说，是。
我问，你觉得自己赚到钱重要还是村里人赚到钱重要？
她说，我更希望他们能赚到钱。
我问，你爸爸也是这个村的？
她说，肯定的。
我问，你爸爸现在做什么？
她说，之前就是抽烟喝酒打麻将，从我干这个后，一直在帮我，生活习惯也变好了，基本不打牌了。
我问，他是否具备帮你分担债务的能力？
她说，没有。
我问，有哥哥吗？
她说，有，在外地工作，也没有能力帮我，反而需要我帮他。
我问，犯愁吗？
她说，犯。
我问，有没有考虑做做抖音？
她说，我发了100多条了，没啥流量。
我问，有没有拍拍村里的人与事？
她说，有。
我问，有没有人因为抖音而来你这里？
她说，没有。
我问，你知道整个设计有什么问题吗？
她说，很愿意听，您讲。
我说，就是大家来体验窑洞，是想体验彻底的，足够破，足够原始，但是被褥必须做到一客一更换被套，就是朝原始方向走，而不是努力现代化。
就是你们的民宿，都做反了方向。
你看，我们在黄河边上遇到的羊皮袄大爷，八十八了，人家那职业精神，不要钱，大热天穿着羊皮大袄，点上超级长的木烟袋，是真点，你想合影就合影，你想录视频就录视频，会摆不同的姿势，随心给……
1块不嫌少，100不嫌多。
不给也行。
就是你能感受到他时刻站在客户角度，这真是商业天才，包括还穿着过冬的草鞋，他自己就说，曾经披过新羊皮大袄，游客不喜欢，就喜欢他这个旧旧的，这个旧旧的已经100多年了。
来，大爷唱段《信天游》，那段最经典的会唱不？
白花花的大腿，水灵灵的……
继续说村支书。
我谈了几点自己的看法：
要是我，这个业务我就直接止损了，就是认赔了，否则会消耗上更多的时间与精力，你这么年轻，不该把自己的生命光芒照射在这里，你的焦点在哪里，你的人生就在哪里，咱不该做这些。
但是，可以死马当活马医治一下。
A、找网红来打卡。
B、全力做抖音。
C、跟镇上或县里合作，推露营节，打扶贫概念的。
人，为什么很难接受止损？
就是前期投入了太多太多。
割舍成本太高了。
她真的喝了一斤白酒，又跟我们一起喝了两瓶啤酒，大半夜问我借充电线，非要跟我继续聊聊，我说明天再聊吧，她说你们一早肯定就走了。
我不知道该说啥，我就劝了一句，无论是为了工作还是为了事业，以后少喝酒，对身体不好……
别的事，我觉得不合适，因为朋友之间也是一票否决制，我出来乱搞，他们就会把我剔除圈子。
她去朋友那房间又聊了老半天，让朋友把她哄走了。
她就是委屈。
可能是从来没跟人谈过这些，自己承受着这么大的压力，仿佛已经无力回天了，终于遇到知音了，自己有过无数次止损的念头，但是不敢，村民怎么办？他们止不止？他们的贷款怎么办？
早上，她没醒。
我先出去溜达溜达，村子里还是有不少原住民的。
有个感觉精神不是特别好，很热情，非拉我过去坐坐，我的原则是不进陌生人的家，我说就在这里聊几句吧。
给我烟抽，我没要。
说自己酗酒，是个司机，翻了三次车，砸到脑袋了。
自己絮叨个不停。
我立刻想到了两个人，一是祥林嫂，二是树先生，原来真的是每个村都有个树先生，我在村子里逛了一圈，发现这里的人牙普遍黄，很厚的牙结石，之前我很膨胀的时候，想过自己做公益基金，我想做的就是牙齿类的。
这个村子，不值得一个大学生奉献自己的青春。
没有任何意义，没有任何未来。
未来的旅游，也是赢家通吃，泰山、崂山通吃山东所有山的游客，就如同烟台苹果、阿克苏苹果未来要通吃各地杂牌是一个道理，你可以在网上买到烟台苹果，你还会吃你们当地的苹果吗？就是这个道理。
小景点以及对应的配套，都不值得投资。
早上，村支书不让我走，她穿着睡衣使劲拽着我，我说跟她算账，她说不要了，我说你就赚的这点辛苦钱，咋能不要了呢？
她洗刷打扮，又是老半天。
说要带我们去村里深入转转，就是没有开发的景区，开上她的路虎极光，她说自己一身酒气，让我开，我一上车，发现这是辆八手的，而且她不会开车，我有直觉，朋友在后面跟我讲，这是她竞选的资本。
一问，果然不会开。
20万公里的路虎极光，方向盘都有些歪了，应该做四轮定位了。
去转了一圈。
我说，我再给你个启发，你看我们去沙漠，我们都会住民宿的，但是这些民宿都不是因为住宿条件好或别的原因，而是因为老板是向导，他们会给我们找线路，陪我们玩耍，我们在他们那里就是吃饭过夜。
你可以做类似的业务。
就是你接散客，你培养向导团队，做徒步，做露营，做穿越。
你们这里，真是得天独厚的优势。
甚至，可以做竞技类的运动，例如山地自行车，你们这地形太完美了，但是这些都需要大投入，需要专业团队来策划。
我认为，还是要止损。
包括，把村官，止掉。
旅游这碗饭是很难的，沙漠那些向导其实都是被动产生的，就是本身有需求，他们迎合了需求，你这个呢？是需要先去创造需求。
太难。
我们顺路去看了两个小景区，她的脸还是够大，是可以直接刷的，绿色通道，我们把车直接开进去了，我问这些景区运营的如何？
她说，都嫌贵。
我说，门票不是才50元吗？
她说，车票60元。
我问，强制的？
她说，是的。
我问，这些景区是政府运营的还是旅游公司？
她说，若是旅游公司运营的，就做起来了，因为旅游公司会根据市场去调研开发产品，而政府运营的，那么对应部门的人只考虑自己能不能赚到钱，这里面的摆渡车都是他们私下承包的，强制捆绑收费。
想了想有道理。
年轻人有想法，应该去大城市，去市场比较活跃比较自由的区域。
我是支持你离开这里的。
你是93年的，身材也这么好，但是打扮、化妆方式，已经开始落伍了，再过个十年八年，我再来，你可能就是农村大婶了。
我们要拒绝被村民同化。
走了。
她要加我微信，我没同意。
她说，那我以后去哪找你？
我说，不用找。
她说，加上微信吧。
我说，我媳妇不让我加女的。
她说，那我加你抖音。
我说，算了，还是加上微信吧。
我把朋友圈对她屏蔽了。
人与人的差距，有些物理差距其实是时间差距，就如同我今天能理解十年前遇到榆林大队那些玩沙漠的人是怎么想的怎么玩的，我还理解了当年一个段子，说山西老板来济南参加糖酒会，没买到回程车票，一人买了辆悍马回去了。
今天？
我也能。
觉得真不是什么大事。
买个车而已。
你看小包包就行了，很多朋友去她店，都是先买块手表，也许不戴，只是买个，我第一次去也买了一块绿水鬼，花了12万，我们群里有朋友去她那里，买了表都没戴，而是让直接帮着发快递。
只是当成了一种见面礼仪了。
就如同大家到我们书店买书，应该也是类似的心理。
我现在对人生理解越来越狭隘了，就是人怎么可以长寿？就是活的超前，你看延安那些人，他们其实在100年前就看到今天了，甚至他们的想法已经是我们今天人的想法了，甚至比我们还超前，他们已经不在了，其实还在。
你看，我们用十年的时间，才理解人家的段子。
从窑洞出来，朝哪走？我有些犹豫了，按照原计划应该去太原，因为我车需要还在太原，若是朝下走呢？那应该去西安，主要是，刚认识了陕师大的妹子，聊的还不错，她说好羡慕我们之类的，邀请我们去西安逛大雁塔。
走西安比走太原还近。
先写这么多，明天继续写人在囧途系列，买宝马小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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