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缝中

  球馆人不多,凑了四个人,双打,彼此都不认识。


  中场休息,光头男跟眼镜男发生了大争论:羽毛球与网球哪个更好?


  光头男,认为是羽毛球。


  眼镜男,认为是网球。


  眼镜男是临沂大学的,教网球的,我跟他有过交集,不过贵人多忘事,他显然不记得我了,至少看我的眼神很陌生。


  看他们争论,我可兴奋了,我就喜欢看热闹,还擅长煽风点火。


  光头:全国各地,哪个羽毛球馆不火?


  眼镜:林丹在全世界有名吗?


  光头:怎么没名?国内运动员,他最有名了,比刘翔还有名!


  眼镜:比李娜有名吗?


  光头:那还用说。


  眼镜:你看羽超比赛吗?


  光头:我不看,不代表别人不看。


  眼镜:从全世界来看,网球是世界级的,羽毛球是边缘球,整个非洲会打羽毛球的不超过50人,这是非洲冠军说的。


  光头:羽毛球更普及。


  眼镜:那踢毽子不是更普及?难道踢毽子就是世界运动?


  光头:羽毛球的技术含量更高,球线有无数可能。


  眼镜:羽毛球严格讲就不属于球,球体运动就涉及到旋转,羽毛球能旋转吗?你见谁发的羽毛球是旋转的?


  光头:羽毛球咋就不叫球?不叫球人家咋叫羽毛球?为什么不叫羽毛掸子?


  眼镜:羽毛球更倾向于民间运动,除了林丹,你还能说出几个羽毛球巨星?大家知道林丹往往是因为他的娱乐新闻,有几个粉丝看过他打球?你为了追星买过门票看他比赛吗?你知道林丹现在是哪个队的?


  光头:网球除了李娜,还有谁?你说!


  另外一个男的对这些话题不感兴趣,接电话去了,我算是唯一的听众,貌似又扮演着裁判角色。


  让我发言……


  我说,从世界潮流来看,网球算是真正的球类运动,这个是事实,羽毛球一直在边缘化,甚至可能会退出奥运会舞台,欧洲一些老将为什么不能退役?因为后继无人。这是从运动角度去分析的,所以这一票我投给网球。


  但是,专业运动与我们老百姓无关,从老百姓的角度来讲,羽毛球更适合一些,群众基础好,上手简单,人人都能打,对场地要求不高,甚至在公园也可以打,适合健身和娱乐。


  网球门槛高一些,一方面是场地很少,例如我们本地只有六七块比较好的场地,会打的人又不多,如果俩人水平悬殊,光忙着拣球了,这也是为什么网球教练也来打羽毛球的缘故。


  其实,我是喜欢打网球的,晒得黑黑的,多帅,关键是户外场地会让人心情很舒畅,真正有做运动的感觉,不过很难找到玩伴。


  羽毛球运动,不能沉湎,打的越好越容易受伤,因为羽毛球步伐属于变线,不断地启停,膝盖压力太大,特别有些人喜欢跳杀,很容易受伤,一些羽毛球高手就是因为膝盖而挂拍了。


  羽毛球的运动量的确大于网球,网球不需要那么激烈的折线跑……


  所以,争论这个是没有意义的。


  当然,他们俩谁都不服谁。


  若不是眼镜男在场,我肯定会说:其实我网球打的比羽毛球强。


  他在场,我就不好意思提这事了,因为我输给过眼镜,他不记得了而已,应该败在他拍下的人不在少数,毕竟他是专业的。


  偶尔有人问我,你网球水平如何?


  我说,咱县第二吧。


  那,谁是第一呢?


  谁打过我,谁是第一呀!


  上次羽毛球教练跟我讲过一个事:羽毛球就是个健身工具而已,不要用力过猛,不要鱼跃救球,也不要盲目跳杀,否则对身体的伤害是非常大的,应该慢悠悠地以出汗娱乐为主……


  教练说的,极对!


  不是运动员,非要搞一身运动员病?


  原本,光头跟眼镜一伙,因为争论的事,眼镜提出跟我一伙,我们俩对视诡秘地笑了笑,无奈的意思,咋遇到这么一个固执的光头。


  打完了,又争论上了。


  我说,我有个朋友,是GAY,他妈妈劝他一定要喜欢女生,从《圣经》讲到了《女娲》,灌输给他一个思想,上帝给了你小JJ,就是让你吸引没有小JJ的……


  最终,谁也没说服谁,他还是跟男生混在一起。


  人家就是不喜欢女人,你非让人家喜欢?2013年,突然想结婚了,说对不起妈妈,想要个孩子,有个女孩愿意嫁给他,那方面也不旺盛。


  他咨询了TING。


  TING送了他一句:对不起,不能,因为你是GAY。


  TING写过100个生命样本,其中第一个就是写给他的,你是GAY,你就要遵循GAY的生命属性,你非拿羽毛球拍去打网球,断了是早晚的事。


  球馆要转让,3万元一年,运营成本就是电费,一年1万元,要是找个管理员每个月要多开支800元,累计起来5万元左右。


  我想接手,老板非要给我,我还真心动了,赚不赚钱无所谓,我就拿来自己玩的,谁跟我玩的好,我送卡就是了,何必办呢?


  但是,我又觉得麻烦,因为县城太小,需要弹性管理,要求是每个人进门必须刷卡,可是别人带着老婆来打球,你能要对方的老婆也买门票吗?如果你让买,人家觉得你不给面子,那么下次就不来了,如果你不让买,那么混进来的人越来越多。


  我观察了几天,每个进馆的人我都观察,发现很少有人主动刷卡。


  那么,纯商业化的运作模式,行不通。


  怪不得馆主觉得累。


  是人情太多,累!


  这里年卡600元,按常理,我带着朋友去打球是不用额外交钱的,但是我每次都交,按照10元/人的标准,关键是我每次去都是浩浩荡荡,经常带着七八个人去,我都会按照要求付费,主动付。


  我没觉得是个事,无所谓。


  我从澳洲回来,发现球馆换老板了,球馆推出了次卡,100元买10次送10次,等于5元/次,太好了,我办了次卡,应该说是第一张或者唯一一张次卡。


  我带着几个朋友去,就主动打几次卡。


  有天,球馆的老板娘找我,问我平时用什么洗脸,吃不吃保健品之类的……


  我说,我就用大宝,甚至很少洗脸。


  她推荐给我一款保健品,直销,让我体验体验,说应该会很不错,补充什么维生素ABCDEFGHIJK。


  对这些,我有免疫力。


  但是,面子还是要给的。


  我问,姐,你说,需要我买多少吧。


  她说,这个随你,我不是推销,只是建议,感觉很适合你。


  我问,500可以不?


  她说,这样吧,我帮你出个初级套餐,你体验一下,来打球的很多都买过,反应特别好,你可以问问他们。


  我说,不用问。


  过了不到1个小时,给我列出套餐来了,她应该是刚开始干,打电话咨询的她老师,她老师帮她列的清单,我拿过来一看,擦,3000多。


  我说,姐,我考虑一下。


  她在我心目中的面子价也就是500元,多了,我就要考虑考虑,3000元我宁愿换个球馆,不在这里玩了就是了,毕竟拒绝别人就意味着做不成朋友了。


  晚上,我接到了一个短信,号码挺牛B的,尾数5个3。


  我心想,本地我就没认识过这么牛的朋友。


  短信的内容是:董老师你好,宗姐的保健品你买了吗?


  我回了一句:宗姐是谁?你又是谁?


  她说:“我是球馆的前台,宗姐是老板娘。”


  我说:“没买。”


  她说:“她也让我买。”


  我说:“你自己看着办,我是没钱。”


  她说:“少忽悠人了,开着那么好的车。”


  我说:“我是司机,给领导开车的。”


  她说:“大忽悠!”


  我问:“你咋知道我手机号码的?”


  她说:“会员资料里有。”


  我问:“你是那个扎辫子的还是爆炸头的?”


  她说:“扎辫子的。”


  我说:“加微信聊吧,短信太浪费钱。”


  我媳妇经常拿我手机玩游戏,若是发短信,她会看到的,若是发微信,她是看不到的,因为我的微信有锁,媳妇也不多问……


  加上以后,我问,你是不是挨着会员联系?


  她说,是,怎么了?


  我说,泡男人的高手呀!


  她说,我说这是第一次,你信吗?


  我说,信,我每次都是第一次。


  她说,只是感觉你与众不同,宗姐说整个球馆你素质最高。


  我说,哈哈,每次去买门票就是素质高呀?!


  她说,不单纯是打卡的事,很多细节。


  我说,从来没人夸过我素质高,哪怕是虚伪的夸我,也没人好意思夸我这方面,因为我素质实在不高。


  她问,你觉得我是做什么的?


  我说,不是前台嘛。


  她说,我是过来帮忙的,我以前辅导过宗姐家的两个孩子,关系一直相处得很好,她开了球馆我过来帮忙。


  我问,辅导啥?


  她说,美术。


  我问,你是油画还是水彩?


  她说,都不是,美术教育。


  我问,老师?


  她说,是,也不是,在职博士。


  我说,本地我从来没听说谁读博士了。


  她说,你没听说的事多了呢!


  我问,你认识董XX不?


  她说,认识。


  我说,我亲姐。


  她说,这么一说,的确感觉跟你长的很像。


  我说,以后就熟了,大姑子嘛!


  她问,你跟女生都这样?


  我说,不,第一次。


  她问,你家住附近吗?


  我说,我在农村住。


  她说,又骗人。


  我说,骗人是小狗。


  她问,你是做什么的?


  我说,种地的。


  她说,再这样,不跟你聊了。


  我说,你不信,问问我姐。


  梁子来了,他过去在这里泡的妞,多有了新的男人,不搭理他了,上次我跟他讲过,妞不能随便泡,要泡也要泡个比我们强的,至少也要泡个公务员吧?光泡小太妹有啥意思?给10块钱红包就要晒到朋友圈里……


  我跟梁子去打球。


  辫子博士在,貌似很害羞,没怎么说话。


  我跟梁子说,那妞怎么样?应该是87年左右的,在读博士。


  梁子问,能搞定吗?


  我说,没问题,人分三类:男人、女人、女博士,女博士是特殊物种,看似高傲,其实孤单,你先约她打球。


  一约,约到了。


  打了两局,梁子上气不接下气了。


  这个也能理解,毕竟妹子天天接触羽毛球,应该有两把刷子,梁子被打败很正常,他毕竟是刚学的,我认为肯定打不过我。


  我喊辫子博士:妹子,过来,我陪你打一局。


  她问,输什么的?


  我说,我输了,你怎么处置都行。


  她说,行,那写到本子上。


  她真拿个本子过来,写上了这句话,让我签上名……


  我写上了。


  一个不到90斤的小女生,我打她不跟玩似的?


  我靠,轻敌了。


  她是专业的,以前就是校队的,21个球,我得了14分。


  我说,刚从澳洲回来,时差问题,今天不算,另外我胳膊疼,若是平时,我能打得你满地找牙,你知道那个孙姐吧?中心医院的,她算这个球馆打的最好的吧?我合着一只眼也能打败她。


  她说,我不管你什么理由,今天你听我的。


  我说,好吧,我委屈一下自己,陪你睡一觉。


  她说,滚你的,没正形。


  打完球,她问我说话算数不?


  我说,我今天有朋友,我给你微信发个红包,就算我愿赌服输。


  她说,没信用的男人。


  我给她发了200元红包,她领了……


  接着她发了一大串:这么大,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她给我发回来,我没点,就算扯平了。


  我问梁子,有感觉没?


  梁子说,有,不过感觉很刚烈。


  我说,征服一只羔羊算啥?要骑骑烈马。


  梁子说,我努力。


  我说,可以晚一点去球馆,晚上8点再去,9点就关了,她就自由了。


  梁子试了一晚,没成功,说是回家睡觉了。


  我说,这样,她可能有戒备心,毕竟咱是三个人,你让她喊两个姐妹出来喝酒,这样就合适了……


  又过了一天,果然约到了。


  辫子博士带着俩闺蜜,我和梁子还有笑笑,我们去吃自助餐,自助餐里的啤酒免费,随意喝,适合我们这类屌丝聚会。


  辫子博士的俩闺蜜都长的很好看,至少很有气质,一看就是从小在城市长大的,也都是85后,我推测可能结婚了,也可能没结婚,这个不方便多问,青年人的聚会就是不问婚否,我自然属于里面最大的。


  其中一个闺蜜开辆蓝色宝马330,软顶的,就叫她宝马妹,穿着比较时尚,喷有N5的香水。


  另外一个闺蜜恰好相反,身上一点味道都没有,穿着中国风的衣服,有点民国范,就叫她民国妹。


  一坐下,气场接着变了,我喜欢民国妹,梁子不喜欢辫子博士了,他喜欢上了宝马妹,笑笑也喜欢上了宝马妹,这是气场问题,一闻就能闻出来。


  辫子博士非要跟我坐一起。


  我让梁子跟她坐一起。


  我去找民国妹坐一起。


  扯来扯去,又成了对峙模式:她们三个女生坐一起,我们三个男生坐对面,我对着民国妹,梁子对着宝马妹,笑笑对着辫子博士。


  我问民国妹,妹子,你是做啥的?


  她说,我是教茶艺的。


  我问,本地有人学吗?


  她说,有。


  辫子博士急忙插话:她在公园对过有个非常优雅的茶室……


  民国妹说,一会吃完饭,欢迎去我那里坐坐,唯一的缺点是不允许抽烟,理论上也不允许擦香水,不过XX可以例外。(XX是宝马妹子的名字。)


  我和宝马妹子开车,我们俩没喝酒,他们都喝了不少,宝马妹子可能是做微商的,一直在不停地聊微信,当然我只是猜测。


  去茶室。


  的确很典雅,楼下是个茶台,楼上还是个茶台,装修风格不同,有个照片墙,是民国妹子跟本地名人的合影,还有跟蒋大为、朱之文的合影,都到她这里喝过茶。


  我问,平时接待客人吗?


  她说,不对外开放,只有熟悉的朋友才会过来消费。


  我看了看茶单,太贵了,一壶茶198元起,最贵的有1998元的,说是1980年的茶叶,比我年龄还老。


  我问,赚钱吗?


  她说,兴趣而已,我有工作,茶室是下午6点才开门,到晚上10点,我过来看看书,喝喝茶,偶尔陪朋友聊聊天。


  我问,每天都有人预订吗?


  她说,差不多吧,主要是我这里不能吸烟,很多人就不来了。


  我问,是微信预订的吗?


  她说,是。


  我说,那我加你微信。


  辫子博士说,你可别打人家主意,人家娃都会打酱油了……


  我说,我是同性恋,不喜欢女人。


  民国女泡茶,我去洗手间,辫子博士跟出来了,我习惯性地捏了她一下脸蛋,平时我跟朋友都没有禁忌,没想到给了她错误的信号,她接着抱紧了我。


  貌似有脚步声,松开了。


  我去厕所,看了看微信,她发了一句:对不起,喝的有点多。


  我问,约么?


  她问,什么意思?


  我说,约么,就是大概、估摸着、猜想的意思。


  她抱我的时候,我能感受到她的痉挛,这种妹子不能碰,太单纯,她会投入全身心的情感,应该是奔着结婚目的去的,我不能给她任何希望……


  我说,以前跟你开玩笑,我儿子都读小学了。


  她说,我已经知道了,他告诉我了。


  哈哈,应该是梁子告诉她的,这小子。


  我问,民国妹的这个店生意如何?


  她说,一年50万的利润吧,她搞茶艺培训是公益性的,她的主业是卖茶叶,你没看到楼上那么多瓶瓶罐罐,全是她去各地淘来的老茶,很贵,她这里都有几万元的茶叶。


  我说,真能忽悠。


  她说,我不忽悠。


  我说,我是说她能忽悠。


  她说,她的茶叶都能卖到云南,你信吗?


  我说,她行头做的好,穿一身民国服装,基本不说话,也不会笑,屋子搞得挺有感觉的,的确,谁来了都觉得小震撼,但是我觉得这个茶室还是太粗糙,在本地算好的了,在我的标准里还是太业余,当然我的标准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她说,她不是装的,她是真喜欢传统文化。


  我说,介绍给我吧,我很喜欢她。


  她说,你不是说儿子都很大了吗?咋还不老实?


  我说,我是说的介绍做朋友,你思想咋这么肮脏呢?


  我加了民国女的微信,看了她写的发展历程,她这个小店已经开了8年了,看来她的确痴迷于茶叶,做到了以茶会友,只要是与茶有关的话题,她都能聊,而且很专业……


  回到茶室,我问了民国女一个问题:微信上有个做茶叶的,他挨着拜访造茶大师,然后推出了一个套装礼盒,一套1万元,你听说过没?很火的一个人。


  她说,知道,导演,肖仑。


  我问,你为什么不这么搞一次呢?


  她说,说不想搞是假的,去拜访这些大师也不难,推出优质茶叶也不难,难的是让人信服,咱没有推广渠道,也不擅长炒作,与其如此,不如安心地做点良心茶。


  梁子问民国女,我让我姐过来跟着你学茶艺,这么在西安开个小茶室如何?


  她说,行是行,但是积累客户是个漫长的过程,可能需要三到五年,甚至七八年才赢利,如果不是真心喜欢喝茶,是坚持不下来的。


  我说,这个市场属于天赋市场,靠硬培训是白搭的。


  男人在女人面前,特别是喜欢的女人面前,总会回到孩子模式,试图引起对方的注意。她这里有个书架。


  我说,这些书多是快餐书,不应该摆在这里。


  全是怎么理财、怎么炒股的。


  她说,楼下有个书架,是纯文学的。


  我说,来的时候我看过,那上面的书我全部读过……


  她说,咋可能呢?


  我说,你随意去摸一本,你随意找到一个情节,拿来考考我。


  梁子说,我哥真的读过。


  我说,我就是干这个的,我的藏书太多了,你的这两个屋子应该装不下,我房子200多平,装的满满的,全是书。


  她们三个都觉得我吹牛,我把手机照片翻出来让她们看,我一买书就是几千本的买,咋可能忽悠人呢?一面书墙就要30多万的成本,我有四面大的书墙,而且全是签名版的。


  我只是希望能引起她对我的好感。


  哈哈~~


  民国女貌似对我不感冒。


  好吧,毕竟名人见多了,她已经对装B者有了免疫力。


  宝马妹一直在忙着聊微信。


  我调侃了一句:妹子,先别约了,这里三个帅哥还不够嘛!


  宝马妹说,对不起,有点小业务。


  我问,做微商的?


  她问,你咋知道?


  我说,做微商的人才喜欢开软顶车,用来晒图的,临沂有用宾利送披萨的,生意超级火……


  她说,我知道她,我这个车是09年买的,不是为了做微商。


  我问,以前咋没见过这个车?


  她说,我一直都在青岛,今年才回来的。


  我问,你住哪个小区?


  她说,XX小镇。


  我说,别墅区。


  她说,算是吧,比较偏。


  我问,你在微信上卖面膜?


  她说,进口水果。


  我问,主要是本地吗?


  她说,是。


  我说,问个敏感问题,一天能赚多少钱?


  她说,一两千吧。


  我问,真的?


  她说,没必要说假的。


  我问,怎么推广的?


  她说,刚开始做的时候,就是送朋友试吃,另外去实验幼儿园门口发名片。


  我问,你有没有加过这个女的?


  她在微信上一搜:加过。


  我说,我媳妇,她前些日子买了一些车厘子,说是一个女的开宝马送的。


  她问,你们家是不是住XX?


  我说,是。


  她说,外地口音,波浪发。


  我说,是。


  她说,太巧了。


  我说,她说上次买的那些水果600多,还发到了朋友圈,你送了两盒草莓,对不?我儿子一口气吃了两盒蓝莓。


  她说,我现在都是这么做的,送的时候多送两盒草莓,建议帮我发一下微信朋友圈,这个东西全是口碑蔓延。


  我问,你的比银座贵还是便宜?


  她说,我卖的东西全是从青岛发过来的,本地绝对没有,所以谈不上贵贱。


  我说,你拥有定价权。


  她说,可以这么说。


  我问,本地这么多有钱人?


  她说,太多了,上次有人要了3万多块钱的,全部打包成整箱,给了我十多个地址,我挨着给送的。


  我问,你开宝马送水果,有炒作的嫌疑吗?


  她说,不知道是不是炒作,我只是想让别人明白一点,我做这个只是业余,我不靠这个吃饭,不是传统的小商贩,另外也跟客户有共同语言。


  散伙了。


  辫子博士问,你买新车了,挂牌了没?


  我说,1月份挂,现在挂是2015年的车,下个月挂是2016年的车,性质不同。


  她说,我帮你挂吧。


  我问,你能弄到什么车牌?


  她说,力所能及的,反正包你满意,可以不?


  我说,那5个8吧,如果有困难,5个4也行。


  她笑着说,这个我办不到。


  我问,你是不是住交警家属院?


  她问,你咋知道的?


  我说,真是猜的。


  她说,你去业务大厅办理,拿到选号条以后给我就行了。


  我说,我对车牌没概念,所以不用麻烦了。


  她说,好牌总比差牌强吧?


  我说,欠你人情还要陪着睡觉,我嫌累。


  她说,谁说要跟你睡觉了?自我多情!


  我送她回家,在小区门口,抱了一下,瞬时把后面的扣子给捏开了……


  她羞涩的低下头,轻轻的捶打着我的胸口。


  分开了,回到车上。


  梁子说,哥,你不是说给我吗?


  我说,你不是看上宝马妹了吗?


  梁子说,宝马妹不现实,差距太大了。


  我说,她们三个人应该是初中或者高中同学,城市孩子,看似飞扬跋扈,其实非常善良,你可以继续追宝马妹,跟着她做微商不是挺好吗?


  梁子说,我让我姐跟她学如何?


  我说,学是学不会的,第一、气质学不会,能吸引到有钱人的人,必须是同一阶层的,甚至略高于大众,例如我们去柬埔寨的队友,开法拉利的,她做微商为什么很火?就是卖的韩国代购,因为没人怀疑她的货是假的,她定期往返于韩国与上海,大家知道她不屑于卖假货。第二、宝马学不会,咱骑个自行车去送货?白搭!


  说实话,我也没想过进口水果在这么一个小县城这么火。


  为什么觉得意外?


  因为,我们习惯性地按照自己的消费标准去卡别人,我们觉得汽车就是个代步工具,超过20万的车子都是浪费,但是本地开百万车子的太多了,说明他们不是这么想的,有人觉得有一辆车子就挺牛B,可是有人非要有四五辆,这样的人在小县城有吗?


  太多了,我们小区有四辆车子的,光我知道的就有三个。


  真是夹缝里的市场。


  夹缝是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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