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狼

  这两年,有一个感触特别特别深。


  什么感触呢?


  把一群人放到购物商场里,哪怕这些人再抠门,也会消费的,而且越消费越上瘾……


  在瑞士的时候,我们提前说好了,不买表!


  领队把我们放在了手表城,我们没处逛呀,只能看手表,看着看着就冲动了,几乎都买了,而且每人不止一块……


  我没买,因为我没有信用卡,退税不方便。


  其次,我对手表没概念。


  有个老大哥调侃了我一句:“男人不喜欢表,只有一个原因,就是还没接触过!”


  我心想,你懂个P,我是真不喜欢。


  我有手表吗?


  也有,卡西欧的运动手表,平时用来测骑行时间的,我在淘宝买的,499元,我觉得够贵了,经常拿出来炫耀一番。


  后来,换了松拓的登山表,1万多块钱,感觉更牛B了,把卡西欧直接送给儿子了。


  平时,偶尔需要穿得比较正式,也要佩带手表,很巧,日本友人送了我一块手表,就是比较正式的商务用表。


  自从有了这块手表以后,我发现我变了。


  开始喜欢研究手表了,研究来,研究去,让领队帮我带了一块沛纳海……


  我也理解了老大哥说的那句话,之所以不感兴趣,要么是真不感兴趣,要么是还没有入门。


  男人天生钟情于机械类的玩意,我儿子就喜欢手枪、车子之类的玩具,至于布娃娃啥的,只是睡觉的时候抱着,平时基本不玩。


  这是天性。


  很多时候,我们之所以不感兴趣,是因为我们的天性没有被激发。我和王锐喊于冲去洗脚,洗脚是需要换裤子,洗脚妹一摸于冲,于冲就吓得蹦跳,坚决不洗了。


  好男人,真是好男人。


  平时我们三家聚会,总是这么吓唬他:喝酒不?不喝?不喝吃完饭去洗脚!


  于冲未来会对别的女人感兴趣不?


  我和王锐的观点基本一致:会,但是不是现在!


  男人除了喜欢美女,喜欢手表,还喜欢啥?


  车!


  2009年以前,我写过很多关于车的文章,主要是自行车,还从理财角度写过买车,感觉买辆车不如坐出租车更加的经济划算……


  很多人喝彩!


  我是真不喜欢车吗?


  当时买不起!


  在我看来,花几十万买车的人都是为了装B,车子能跑就行,何必买个那么好的?不就是为了给别人看嘛!


  2010年,我有了辆捷达,原本捷达在我心目中就是神车,无所不能的,事实上呢?


  当我买了捷达,我就入门了,原来车子有这么多学问呀?原来车与车真的有差别呀?原来真是一分钱一分货呀?原来自己也开始痴迷于车子了呀?


  而且,没有车的时候,对油耗没概念,20个油算啥?咱还加不起油了?


  有个小伙子转让一辆91年的JEEP,5000块钱,两驱的,我跑过去一看,车子特别拉风,很爷们……


  我问:“这么帅的车,你为什么卖?”


  他说:“油耗太大了,20多个油。”


  我问:“能过户吗?”


  他说:“什么都帮你搞定,手续齐全。”


  哎呀,咱有JEEP了呀,牛B大了,去混越野E族,每周末跟着他们去穿越,车子水平都差不多,5万元的就算豪车了……


  偶尔有辆陆虎加入,玩不了几次就不玩了。


  当时,我是怎么看待这个事?


  感觉那些人就是出来装B的,根本不是真正喜欢越野的人。


  现在,我是怎么看待这个事?


  门槛决定了圈子,没有门槛的圈子最终一定会淘汰中高端群体,因为能够沉淀下来的全是开破车的,而且人也不上档次,要么是小混混,要么是纹龙画虎的,稍微有点层次的人就不会在这里混。


  有次去沂河冲沙,我才发现两驱跟四驱差距太大了。


  要么,改装。


  要么,换车。


  改装需要花2万多块钱,我实在没有这个耐心改装了,而且我也理解了“油耗”是个什么概念,不夸张的讲,真的能看到油表在动,太心疼了,车子老了,又冒青烟,动力也不行,0~100加速要25秒,绝对的老黄牛,出去玩一圈,两三百块钱的油钱,说不心疼是假的。


  决定卖车!


  在百姓网上发消息,写的天花乱坠,说是适合创业青年开的,谈生意有面子啥的……


  还真有很多人过来看车,很多是新手,只看外观挺炫的就心动了,但是要么没钱,要么嫌贵,还有提出分期付款的,我卖多少钱?


  要价1万元。


  最终,我成功卖给了一个不懂车的青年,他也是自称不在乎油耗,让了他2000元,8000元成交,他负责过户。


  当时,越野E族圈子里比较牛B的车子是JEEP2500,日照有辆车况比较好的车,四驱的,要价3万5,最终我砍到了3万元,买下来了。


  我的活动范围就更大了,偶尔参加淄博的、东营的、日照的、青岛的主题活动,即便是青岛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城市,主流玩家依然是长城之类的入门级越野车,如果出现一辆吉姆尼,那都牛B的不得了。


  那时,对于路虎,想都不敢想,当时的梦想车型是PALADIN、吉姆尼,就是20万左右的硬派越野车,这也是后来我买PALADIN的缘故,如果车队里出现一辆PALADIN,咱对待人家的态度,就如同现在遇到一位企业家似的,必恭必敬。


  穷人骨子里有奴性。


  JEEP2500的油耗依然太大,还是捷达省油,捷达在高速上也就是5个油,当时正在跟刘克亚合作互联网峰会,我们俩开车去西藏,一辆小捷达。


  经常有人问,轿车能去西藏吗?


  可以跟你这么讲,现在的青藏线,堪比高速公路了,奥拓没有丝毫的问题,最难走的是川藏线,但是还有人开着法拉利走青藏线,你的轿车底盘再低,能低过法拉利吗?路况复杂都是人为想象的。


  跟刘克亚旅行有两个特点:


  第一、旅行只是消遣。


  第二、不累。


  最典型的特点就是不赶路,每天都是吃过午饭再出发,天黑就住宿,晚上可以喝点小酒聊聊天,上午自己忙自己的事情,可以写文章呀,会朋友呀等等,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


  另外,我们基本不进风景区,只喜欢在路上的感觉,慢悠悠的。


  说真心话,玩了这么多年的旅行,就是跟刘克亚在一起的时候最舒服,因为有对打的感觉,关键是他是在享受在路上,别人说的“在路上”是另外一回事。


  我们会针对一个现象进行讨论。


  他每天都写笔记,特别认真,用笔写的,用心去思考,只是没有发表而已。


  就是因为这次进藏,改变了我对玩车的认识。


  过去我玩的太业余了,钻钻山沟啥的,看看人家?都已经跑到大西北了,什么年代了,还玩过家家的游戏,怪不得不见路虎他们呢?原来都跑到了边疆去了。


  上个月,在台湾跟光哥也聊到了这一点,我们都是越野车玩家,他是90年代就开始参加越野赛的,他也谈到了越野玩法的变化,从过去的场地玩法慢慢演变成了大穿越……


  跟刘克亚翻过昆仑山口,就不能继续往前走了,因为下雪了,捷达打滑的厉害,我们决定返回。


  从昆仑山回来,我有两点感触特别深:


  第一、如果想跟着谁学习,就跟谁去长途旅行,而且一定是自驾,人与人很容易交流到内心底层的东西。


  第二、如果采取嘉宾旅行的方式,很容易赚到钱,后来我喊着刘克亚帮我做嘉宾,先后去了青海湖、月亮湖、小兴安岭,也的确能卖出价格,3万元都纷纷买单,成本也就是每人几千块钱,吃饭住宿才花几个钱?对不?


  这个事,一般人不认可,为什么呢?


  因为,他没有过类似的经历,他会疑惑地问自己,真有人会花几万元去拉萨吗?


  太多了,关键是与谁同行!


  我怂恿过N多人去做嘉宾旅行,后来只有一个人做起来了,其他人也不是不相信,而是不敢平等地跟嘉宾对话,就如同要你组织刘德华的演唱会,你没有把刘德华当商品对待,而是忙着膜拜了,这是错位。


  回来以后,我就有个愿望,要是能开着JEEP2500去穿越一次可可西里就好了,不是深度穿越,就是走走戈壁滩之类的。


  青岛越野E族有个哥们,他两次进藏,也是开了一辆JEEP2500,不过也是爆改过了,连发动机都换成柴油的了,真是武装到了牙齿。


  他脸比较黑,部队转业的,在青岛做装修,类似工程监理的角色,我们喊他黑哥。


  恰好,他组织10月1穿越可可西里。


  我就报名了。


  我这个人比较懒,也没研究攻略啥的,而且当时刚从青藏线回来,感觉自己长途跋涉的能力还是蛮强的,新手总是如此的自信嘛!


  心想,你们年龄大了,我一个小年轻的咋可能跟不上你们的步伐呢?何况上次翻过昆仑山海拔那么高,我都没有高反。


  没当回事,什么准备都没做。


  黑哥呢?不愧是军人出身,锅碗瓢盆什么都带着,哪怕在可可西里抛锚了,他也能生存……


  论坛里很多想搭车的,我不爱搭大老爷们,选来选去,选了一个大长腿妹子,这个妹子说有丰富的自驾经历,可以帮我开车,妹子在青岛是做英语培训的,老师。


  漂亮?


  比较端正,一身户外装,跟个兵妹妹似的,个头比我还高,我心凉了半截,即便是真有什么故事,我也属于被蹂躏的。


  一共三辆车。


  还有辆是夫妻俩,开了辆牧马人,纯粹是向往西藏的,跟我一样,啥都没准备。


  黑哥这个人有个特点,他喜欢独来独往,旅行也是如此,这次之所以愿意带着我们两辆车都是有原因的。


  带我,因为我很会写。


  带牧马人,因为他们有业务往来,牧马人属于黑哥的客户……


  说白了,我们就是慕名而来。


  黑哥有点日本人的感觉,特别有原则,说几点就是几点,而且体力超级充沛,就是一头小公牛,而且他是完美主义者,不允许别人犯错。


  平时,对我们还是蛮和气的,毕竟在某种意义上来讲,他要屈服于我们。


  我们约好晚9点在沂源服务区集合。


  我早早就赶到了,我带了10箱青岛啤酒,山东人出门不就这点爱好嘛。


  集合时,黑哥过来检查装备。


  他问:“你带了几个备胎?”


  我说:“1个呀,你不是带了俩吗?我用你的就是了。”


  他问:“你带睡袋没?”


  我说:“不是说不住在里面吗?”


  那是我第一次见他变脸,他问我:“你为什么不看行程说明?”


  我心想,我也是跑过长途的人,你少给我来这一套,现在青藏线多么成熟呀,到处都有住宿的地方,带睡袋干嘛?有病呀?何况咋可能一天扎两次胎呢?我有这么倒霉吗?


  我每天邮件这么多,哪有心思看行程说明,何况我是出来玩的,又不是行军打仗,搞这么正式干嘛?


  我傻乎乎朝他笑了笑。


  大长腿是李阳疯狂英语学校的,她可能嫌我长的丑,不爱搭理我……


  那我就努力惹她笑。


  我跟她讲,我认识李阳。


  她不信。


  因为被黑哥训了一顿,我也不敢问行程了,只能跟着跑,他在高速上跑140,我根本追不上,不是我不敢跑140,而是我的破车刹车特别烂,一旦急刹车子就左右摇摆,我不敢跑。


  黑哥在电台里不断地喊我们跟上,跟上。


  牧马人更肉,连我都追不上。


  凌晨1点住到开封……


  一直没跟夫妻俩打招呼,咱要拉拉感情呀,人家开着牧马人,这是偶像级的人物呀,我就喊他们夫妻俩到房间里喝点小酒,聊聊家常,平时我们也都是夜猫子,凌晨1点属于夜生活刚开始。


  我让大长腿去喊黑哥过来喝酒。


  黑哥过来,一脸严肃地说:“我建议你们马上休息,也不要喝酒,明天早上6点准时起床,6点30分出发。”


  我说:“黑哥,起不来。”


  他说:“我6点30分准时在车上等你们。”


  我心想,这家伙当兵当傻了,不知道交流感情呀?也许跟我聊聊,我能把你写火呢,你真是没意识到我的价值,妈的!


  黑哥睡觉以后,我们四个人聊到了凌晨3点多,都很兴奋,中途还玩了几把斗地主,我脸上贴满了纸条,其实我是故意惹大长腿开心的……


  早上,夫妻俩迟到了10分钟。


  黑哥没说什么,只是摆摆手,意思是马上出发,夫妻俩的意思是没吃早饭呀,黑哥没搭理他们,一加油门跑了。


  我们只能跟着跑。


  刚上高速,趁黑哥不注意,我们两辆车钻进了服务区,服务区有麦当劳,这个时候我们俩车抱团了,对黑哥的做法表示很不满,咱又不是去西藏打仗,何必跑这么急啊?


  其实,现在想想,我的叛逆性格是很不适合团队作战的,因为我犯了大忌,就是跟领队对着干了,不管什么时候,绝对服从领队是出行的第一准则。


  到宝鸡时,高速上有事故,堵了两个多小时,我有点饿了,我在电台里问能不能住在宝鸡?


  黑哥在电台里回复了我:按行程走,必须赶到兰州。


  我说:“12点到不了,咱可是连续作战呀?”


  他说:“让你们睡觉的时候,你们不睡!”


  我跟大长腿换了位置,我躺在副驾驶上睡觉,大长腿开车……


  我隐约感觉开始赶路了,慢慢就睡着了。


  我睡得正香的时候,突然被惊醒了,因为车子急刹了,左右摇摆,我突然醒了,一把帮她握住了方向盘。


  我问:“是不是跑太快了?”


  她说:“150。”


  我说:“这个车子的安全时速是100以下。”


  她说:“我光忙着看路了,没看表。”


  我说:“不要跟车,咱慢慢跑就行了。”


  睡意全无,我对大长腿的驾驶技术表示怀疑,因为她总是压线,变道也不打灯,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她多次挂错了档,想挂四档,结果挂到了二档上。


  我不敢睡了。


  眼看到12点了,还有接近100公里……


  人在疲惫的时候,人性的恶就会爆发出来,我开始指责大长腿不会开车,甚至会动手纠正她,告诉她怎么开车最安全。


  大长腿也反驳我。


  我开始抱怨黑哥根本不懂旅行,哪有这么折腾的?


  甚至我在电台里冷嘲热讽地问夫妻俩累不累?我的意思是借他们的嘴表达怨恨,夫妻俩素质是蛮高的,只说了俩字:还好!


  去拉萨路上看看,分道扬镳是常态,都会相互指责,因为太累了,我很少遇到不吵架的团队,而且在进藏路上的吵架,都是很极端的,因为涉及到了“生与死”的问题,真是如此,不开玩笑的。


  人性的“恶”显现得淋漓尽致。


  我是去了几次西藏才发现人是这么的丑陋,是内心的险恶,不仅仅是我,很多平时特别优雅的老大哥,我们一起自驾过以后也不会再联系了,因为每个人都会表现出最原始的自己,他会变得陌生、扭曲、狰狞。


  到兰州,已经凌晨2点了。


  黑哥提前半小时到达,把房间帮我们开好……


  在这以前,我对大长腿还是蛮有想法的,但是因为路上对她表现不满意,我特别腻烦她,虽然只有三个房间,我也不愿意让他跟我一起住,当然她也未必同意,哈!


  她跟嫂子一个房间。


  经常在路上的女生,没有性别概念了,其实真睡一个房间也没啥,她是能接受的,但是不代表可以干啥。


  我想跟黑哥聊一聊,毕竟太赶了,铁人也不能这么玩。


  他说:“太晚了,先睡觉吧,明天早上7点出发。”


  我说:“至少也要吃碗兰州拉面吧?”


  他说:“在酒店吃早餐。”


  我感觉他越来越陌生了,不是以前一起玩越野很开朗的那个黑哥了,他充满了无情和苛刻,甚至把我们当兵来对待了。


  他自己做到,就要求我们必须做到。


  虽然有所抗拒,但是我们还是准时集合了……


  想起了高姐说的那句话:“为什么欧洲领队普遍比较冷血,他是故意营造这个氛围,否则谁听他的?大家可能背后都骂他,但是就是没人敢迟到。”


  到青海湖的时候,夫妻俩想停车拍照。


  他们是第一次见到青海湖,咔嚓咔嚓拍了半个小时。


  黑哥不停地按喇叭催促。


  我说:“人家第一次来,让人家拍拍吧。”


  黑哥说:“今天要赶到格尔木。”


  我说:“疯了吧?现在已经是下午3点多了,格尔木至少还有700公里。”


  他说:“这是计划,我们10月8号必须赶回青岛上班,计划就是这么做的,你没看吗?”


  我说:“我又不上班,理解不了你们上班族。”


  大长腿觉得我这话有鄙视的意思,接着就反问我:“上班族怎么了?你是大老板?就你有钱?”


  我火了。


  我说:“你给我闭嘴,别坐我车了。”


  她说:“我一点都不喜欢坐,是你非拉我坐你车的。”


  我说:“没钱就别出来旅游,还非搭人家的车,拉着你我还费油呢!”


  她说:“就你?穷旮旯出来的,装什么有钱人?你咋知道我没钱?”


  我说:“一个姑娘30多岁了还不结婚,变态。”


  她说:“我不结婚就是变态吗?你咋说话?”


  我说:“我就这么说话!”


  夫妻俩貌似明白是咋回事了,急忙劝……


  大长腿坐黑哥的车了,继续出发。


  凌晨2点赶到格尔木。


  我是真佩服黑哥了,一个人开车,也不睡觉,你咋这么精神呢?无非就是我们吃饭的时候,他躺在椅子上睡半小时。


  你说,这么折腾为了啥?


  理解不了!


  一直到格尔木,夫妻俩唯一看到的景色就是青海湖,因为我们全程都是赶的夜路。


  我提议晚点出发吧?最好休整一下。


  夫妻俩也表示支持我。


  黑哥说:“你们都是看过计划书的,对不?计划就是这么做的。”


  嫂子说:“我们以前没出来过,不知道1000公里是什么概念,现在才知道。”


  我说:“休息一天吧,咱晚回去一天又如何,可以请假呀!”


  黑哥说:“这是计划,明天早上最晚8点出发,要在天黑前赶到可可西里保护站。”


  我说:“我起不来。”


  黑哥说:“我8点准时出发。”


  我说:“你这个领队一点人性都没有。”


  他说:“我收你一分钱了吗?我不是商业旅行,是我要自己出来旅行,你们非要跟着我,现在是你们拖了我的后腿,按照计划,我晚上9点就可以赶到格尔木,我明早6点就可以出发。”


  我说:“你图个啥呀?这么赶。”


  他说:“穿越可可西里,实现理想。”


  我说:“风景都在路上,我是出来玩的,想消遣的,现在成了遭罪。”


  他说:“你自己选择吧,愿意跟就跟,不愿意跟不跟。”


  我说:“你这种人,一根筋,一辈子就是开破JEEP的命。”


  他说:“那与你无关。”


  其实已经半撕破脸了……


  早上,我还是按时起床了,跟黑哥打了个招呼,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其实彼此都有疙瘩。


  路上没有车,我们很早就翻过了昆仑山,短短半小时海拔提升了1000多米,大长腿出现了严重的高原反应。


  我没事,我特别开心,妈的,谁让你骂我的,活该。


  在昆仑山口拍照的时候,我发现大长腿已经处于半昏迷的状态了,黑哥拿出冬虫夏草塞她嘴里,大长腿摆手说:没事,能坚持住。


  我说:“你TMD的别愚昧了,这玩意不管用,马上送回格尔木,否则会死人的。”


  黑哥说:“适应一下就好了,没啥问题。”


  我说:“我们必须调头。”


  黑哥说:“在我车上,出了事故我负责。”


  我说:“妈的,人死了你负责个P呀!”


  夫妻俩坚决站在我这边……


  我说:“你们走吧,把大长腿给我,我回去。”


  就在这里分手了。


  很有意思的事是什么?


  我跟黑哥唯一的一张合影,就是在昆仑山口。


  夫妻俩的意思是也没想到进藏这么难,不想去了,想去青海湖玩玩,然后慢慢地开回家……


  嫂子坐我的车,她在后面照顾大长腿,大长腿手都发紫了。


  我心想,千万别死我车了,多么晦气。


  全程也不在乎什么超速不超速了,一口气跑到了格尔木医院,输上氧气,打上吊瓶,慢慢苏醒了。


  因为她太重,只有我能抱得动她,医生以为我是她男朋友,扎屁股针的时候也没避讳,真白……


  后来,我问大长腿是否记得昆仑山口的事。


  她说,全程都失忆了。


  这些故事,原本我都是不想写的,因为我也看到了自己恶的一面,当然也有善的一面,例如救她,其实她不知道是我救的她。


  后来,她搭夫妻俩的牧马人一路回去了。


  我呢?


  去了兰州,休息够了,去了银川。


  后来,在论坛上看到了黑哥穿越成功的帖子,而且他神一般的用两天半的时间从可可西里赶回青岛,膜拜者无数,我原本想写篇帖子去黑他,讲述一下真实的黑哥,笑面虎。


  想了想,其实我更像笑面虎,算了吧!


  2013年,穿越青州的时候,我跟黑哥碰过面,按了按喇叭,谁也没说话,他还是那辆JEEP2500。


  牧马夫妻、大长腿、我,都已经不跟黑哥玩了。


  我们四个还保持着联系,不是说黑哥这个人不好,而是他做什么事都是以结果为导向,不在乎过程,这跟我们追求的是截然不同的。媳妇上完教练技术以后,总是跟我提到这句“以结果为导向”,我就联想起了那个绝情的黑哥!


  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以结果为导向,真的对吗?


  当年的大长腿,就是今天在日记回复里比较活跃的那个谁。


  猜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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