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与被搞

  媳妇说,这是最特别的一个春节。


  的确是。


  除夕那天,还战斗在第一线,要给本地烧烤店送货,烧烤店普遍关门了,要打电话预约时间,让他们来开门,语言又不通……


  媳妇跟着我当翻译。


  货太多,难免有理错货的时候,例如有人要了10包肉串可能只给拿了2包,他们没有要鱿鱼却给配了鱿鱼,你以为人家会听你解释?


  不仅不会听,还会训斥一顿,嗷嗷的。


  反正我也听不懂,就赔礼道歉。


  媳妇忍不住了,非要吵一架,让我拉住了,咱是来做生意,和气生财,媳妇觉得我软弱,不像山东男人。


  我心想,山东男人应该咋着?上去打一顿?那生意还做不?


  有家店最难缠,下午5点跑了一趟,嫌货给配错了,6点又跑了一趟,说还缺他货,货是收下了,但是不给结钱,晚上10点又给他送了一次,他才给结帐。


  此时,街上已经是鞭炮齐鸣了。


  媳妇骂他,大过年的,你们刁难我们干嘛?


  我说,这么理解是错误的,咱要反过来想,老板为了收货竟然从下午5点等到了晚上10点,连年夜饭都没吃,若是咱家饭店遇到这样的供货方,咱可能早就解雇了。


  很晚,我们才吃年夜饭。


  媳妇在训斥大姨姐:你看看你们的生意,做成了啥样子了?被人骂得跟龟孙似的。


  大姨姐安慰她:莫生气,做生意不就是这样嘛。


  媳妇和儿子是腊月二十二就来到四川了,坐飞机,我稍微晚两天,我开车过来的,从过来以后,基本上就处于很尴尬的模式,大姨姐和姐夫在忙着饭店和配货,媳妇在那边帮着做帐,岳父岳母在大姨姐家看电视,我呢?只能待在酒店。


  原本是忙到腊月二十八,上午。


  结果,没忙完。


  于是,大家齐上阵。


  即便如此,我也不会插手的,不是清高,而是我不知道该怎么插手,语言又不通,我负责照顾孩子……


  到了除夕,我一看,姐夫一个人送货的确忙不过来,还是我帮着送吧,把货放在后备箱里,放到座位上,媳妇跟我一起去。


  也算一次人生经历。


  媳妇有些内疚:把你车给弄脏了。


  我说,说啥呢,洗洗就是了。


  她说,一个臭豆腐味了。


  我说,你不是喜欢吃嘛,喜欢吃就喜欢闻。


  拉过臭豆腐。


  我在想,这些老板为什么横鼻子竖眼睛?因为他有资格横,原本这个生意本地只有3家在做,现在20多家了,而且慢慢进入了价格战,你敢20元供货,就有人敢出19,你服务好别人服务更好。


  进入了短兵相接的竞争状态。


  不过,自从接触到这个领域以后,我觉得烧烤要少吃,至于为什么?你知道一串成本多少钱吗?


  不告诉你!


  说实话,别人朝我横的时候,我压根没生气。一方面我觉得这不是我的生意,我是局外人。一方面我觉得蛮理解这些人的行为模式,我包容了他。


  送了一下午货,我的劳动价值有多少呢?


  100多块钱。


  累死宝宝了,还不到12点,我就睡着了。


  早上醒来,我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付出了这么多才赚到了100元呢?社会这么不公平?


  不对,太公平了,因为这100元是不需要技术含量的,谁都能送,哪怕是一个15岁辍学的孩子,他也干得游刃有余,相比他而言,我没有任何优势。


  这是一个没有门槛的工作。


  我没有创造高于100元的价值,我咋有资格获取更多呢?


  就如同我爹抱怨农民最苦。


  我问了他一个问题:你为这个社会创造了啥?辛苦了一年,生产了5000斤花生米而已,4块钱一斤,2万元,全家人累死累活的是不错,但是你只创造了2万价值,你还指望啥?


  你种的又不是原子弹。


  所以,别抱怨,你没有功劳,苦劳就没有诉苦的意义。


  吃过年夜饭,提议斗地主。


  四川这边打牌必须用钱,真金白银,那么我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我输了还好说,若是我赢了,我拿不起来呀,岳父的钱呀?


  我肯定赢,无关手气,为嘛?


  斗地主,只要坚持一个原则就OK,这个原则非常简单,牌一般的时候,不叫地主,有绝对把握的时候再叫地主。


  若是牌一般而又轮到自己当地主咋弄?


  让出去!


  所以,我肯定是最大的赢家,几乎处于碾压状态,而大部分人斗地主是什么心态?只要自己抓到了地主肯定当,除非手里的牌特别烂。


  田忌赛马!


  后来,我一看,这没法玩,太尴尬了,我就装肚子疼,回酒店睡觉了,钱给了媳妇,她早晚会输光的。


  正月初一,媳妇上午10点才起床,说是搬货累的。


  我说,照到镜子了吧?你想想自己多幸福?想花钱就有钱,也不用上班,想去日本就去日本,想去美国就去美国,你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反而我们都要看你的脸色,该知足了。


  她说,我一直都很知足,老公你觉得我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我说,我看姐姐两口子忙得团团转,一方面我很心疼,另一方面我有些叹息,因为他们太忙了,从而没有机会学习了,也没有机会进步了,可能再也无暇看书了,也不会出去旅游了,那么焦点会越来越低,最终可能只是等着抱孙子了。


  她说,你又嫌我读书少。


  我说,我的意思其实蛮简单,人活着应该一直都处于学习状态,就如同一朵含苞欲放的花蕾,到临死才全部绽放,所以有些时候我朝你发火,其实是心疼你的时间,这么好的机会,你为什么不进步呢?读读书,听听课,会会友,不是很好吗?你总是嫌交通不方便,来了四川后我在想,我们家的交通不比你们这里交通强了太多?离高铁站1小时,离机场2小时。


  她说,我会改变的。


  我说,若是你不进步,你跟孩子的隔膜会越来越深,你看看外甥现在的想法是什么?他想辍学,想做生意,因为他能看到的生活模式就是他爸他妈的陀螺状态,他看不到更高级别的生活模式,从而选择了放弃。


  在这边待的越久,我越心疼,又有那么一丝愤怒,你们为什么不学习呢?一个成年人若是不学习,那么人生轨迹基本上就定型了。


  基于这些,我给四川人下了一个定义,喜欢享受。


  就如同慕容雪村写的《成都,请将我遗忘》,里面写了一句话,四川妹子裤带松。因为这句话,四川人没把他骂死。


  隔壁县有个读者,她开了11家连锁药店,是个大姐,我跟她探讨了这个话题,她回了我一句:你看到的只是四川一个阶层的缩影,不是四川的全部,所以不能盲目下结论。


  在她家,我又看到了另外一种生活模式,复式的房子装修得很古典,有个很精致的花园,有一整面的书墙,我很好奇地问:你家没有麻将桌?


  她说,四川还是不打牌的人多。


  苏州有个读者是硕士,男朋友是博士,今年苏州妹跟着男朋友回山东过年,男朋友老家是沂源中庄,离我们家还是蛮近的。


  小苏州到了山东,彻底被冻傻了,没想到冬天这么冷?


  除了待在床上,别无可去,山东的冬天果然不能洗澡,不仅仅不能洗澡,洗脸也要冒着生命危险,一不小心就冻死了。


  她说,待了一天,我真的心凉了。


  我问,是被冻的吧?


  她说,不是,是我看到了他的亲戚朋友,看到了他的成长环境,你知道吗?他回到村子里真是荣归故里,连村长和书记都登门拜访,我无法想象我的孩子去延续这样的香火。


  能感受到她情绪很压抑。


  她的压抑促使她对整个山东都有了偏见,原来山东是这么的落后,比苏州至少落后20年,公公婆婆竟然只能接受孙子,不能接受孙女……


  她对山东有偏见,使我有那么一丝不悦,我反驳了她:在山东,不是所有人家里都那么冷,也不是所有公公婆婆都那么封建。


  说完她,我突然照到了镜子,我看到的四川何尝不是冰山一角?


  她问我,要不要继续这份感情?


  我说,你现在的情绪只是当下的,当你们俩再回到学校,一切又平静了,所以我现在不发表任何看法,即便我发表了看法也左右不了你任何决定,凡是关于感情的决定,都是由自己做出的。


  但是,我可以说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去年我要租个车位,挨家挨户的敲门问,这些住户在本地算是白领以上阶层吧,入住需要百十万,一个小县城而已,进门需要换拖鞋的,上一代多是城里人,不需要换鞋的呢?多是农村出来的。


  我们家?


  理论上需要换,其实我们自己也经常穿着鞋子进出。


  我邻居是城里长大的,他家地毯都铺到电梯口,非常的干净。


  你要问问自己,能接受老公几天不换内衣不?能接受老公进门不换鞋不?能接受老公牙齿黄黄不?能接受,那么他就是很好的选择。


  对于同龄的农村孩子跟城市孩子,我认为他们两者的综合素质至少差了一代。


  在四川这些日子,大部分时间都是比较清闲的,无所事事,要么在酒店,要么就闲逛,偶尔也会会读者……


  宋姐是绵阳的,离我这边比较近,见了个面,40出头,蛮有气质的,做建筑设计的,离异状态,据说追她的人跟春运的火车站似的。


  夸张了点,但是应该很多人追她。


  最近网恋了,对方50来岁,定居韩国,年前特意飞了一次成都,据说各方面表现都很出色,很疼她,也让她打了一次又一次的饱嗝。


  她心动了,这个男人太满意了。


  这是之前她跟我的描述。


  见了面,我问,进展如何?


  她说,各方面都好,也很爱我,就是有两点小纠结,第一、他说暂时不想结婚。第二、他提议要AA。


  我说,结婚只是一种形式,与爱情无关,何况情到深处结婚是水到渠成,你不应该纠结这么遥远的事,爱是当下的状态。至于AA这个我很理解,是不是你想给他花钱怕被拒绝?这个没事,你可以变着花样。


  她说,不是,不是,是我想让他像疼老婆一样疼我,赚钱给我花。


  我说,哦~~~我明白了。


  她说,哪个女人不希望男人养着自己?


  我说,给你讲个故事,我遇到过两个女生向我表白,我问了一个很直接的问题,你愿意给我生个孩子吗?答案都是愿意。


  她问,生了没?


  我说,你听我讲,当时我是真的想找人给我生个,她们俩说愿意,我相信也是真心的,说是女生,其实年龄都比我大,属于大龄女青年,而且都是不婚族,她们想自己养个娃,我接着又问了一个问题:需要多少钱?其中一个给了我很准确的答复:一套房子一辆车外加50万即可。


  她问,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我回绝了她,我没这么多钱。另外一个给我的答复是:我不要钱,怀孕后我就去美国,自己带他(她)长大,不会打扰到你的。/当时我就被打动了,越是这样我越想对她付出,越尊重她,肯定不会让她帮我生孩子,因为我知道生孩子的时候男人不在身边是无比痛苦的,是心理上的痛苦,另外我也不希望孩子从小没有爸爸。


  她问,还有来往吗?


  我说,N年前的事了,前面的那个已经联系不上了,后面的这个偶尔联系,不过她需要我做什么,我肯定会毫不犹豫,我内心的标准是亲人状态,她有需要,我会出现。


  她问,真的有女人明码标价啊?


  我说,当然,报价的那个女生后来也联系过大伟,她没说给大伟生娃,只是提出要做情人,标准是小房小车每月1万零花,大伟给她的答复是:姐,对不起,你太老了,不值这个价!


  她说,贵圈太乱了。


  我说,有人的地方,就有这些事。我说的这个故事,你明白什么意思了吗?


  她说,你的意思是让我给他报价?


  我说,你有空的时候,仔细咀嚼一下,就会有答案的,优秀的男人不常见,要抓住机会。


  她说,姐不是跟你吹,要不是姐有原则,姐不缺这种优秀的男人。


  我问,什么是原则?


  她说,有家庭的,姐不碰。


  我说,你必须要跟内心最深处对话了,你是不是真的喜欢这个男人?你到底喜欢的是他哪里?是他的儒雅还是他的国籍?你是喜欢他的现在还是憧憬了自己的未来?是真的在谈恋爱还是谈未来?若是谈恋爱,就彼此独立,选择AA是很好的方式,若是谈未来,你就换个方式,按照包养他的标准去做,他肯定会被你感动的,无论男人还是女人,一伸手,立刻就卑贱了。


  她说,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说,慢慢会懂的,姐你真适合演戏,太会装清纯了。


  她说,我真没装。


  我说,演戏的最高境界是连自己都打动了。


  她说,你别调侃姐了。


  我说,除夕那天,N多群发祝福信息的,一般我顺手就删了,不是删了信息,而是删了人,也有索要红包的,我也删了。南方可能有发红包的习俗,在北方索取红包是不礼貌的,而且10岁以后是没有红包这个概念的,我们那里不叫压岁钱,而叫磕头钱。


  她说,偏激了。


  我说,对,后来我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因为大家给我发红包,我若是不领仿佛不给人面子,与其如此,不如我先发,例如我能收到很多大包,例如米姐她们都给我1000的包,那么我再发给大家的时候全是按照99的标准去发,我发现了一个很微妙的现象,我给大家发99,大家普遍给我168或199,也有直接给200的,我发了6000元出去,回来了1万多,我给安静姐发了99,她给了我199,我调侃了她一句:这比股市给力。后来,凡是跟我打招呼的,我都发一个新年红包,从1块到10块不等,随机的,基本上发了就发了……


  她问,说明什么?


  我说,说明的意思非常简单,当一个人值得你付出的时候,用心付出、先付出会获取更多,当然你的初心是没想着回报,就是想付出,结果收获了更多。相反,当你很随意的、漫无焦点的去发红包的时候,更像游戏,只会损耗。我在群上调侃了一句:我在群上发的红包全是亏损的,我发的私包全是赚钱的。飞翔回了我一句:前者如同寺院里赠粥,大家当成了恩施,后者更像礼尚往来。


  她说,发个红包还需要计较这些吗?


  我说,我只是在梳理这些现象,另外说不计较也是假的,一口气发几千块钱。我现在问你个问题,春节让你加班,每天给你1万元,共10万,你选择加班还是选择回家过年?


  她说,回家过年,我觉得钱与亲情不能做类比。


  我说,姐,韩国男人你拿不下。


  她问,为什么?


  我说,除非你选择加班,因为你活在自己虚构的一个世界里。


  她问,难道我非要选择加班才对?


  我说,是的!


  她问,假如亲人过世了,你选择加班还是回家?


  我说,加完班回家下葬。


  她说,太没人情味了。


  我说,爹娘不可能年年死,但是年却可以年年过,这两者是不可类比的,若是邀请我去北京参加人大会议,并且安排我讲话,哪怕是我爹真死了,我也去讲话。


  她说,懂懂,你咋是这样的人?


  我说,让你大跌眼镜吧?


  她说,有点。


  我说,这个调查我在群上也做过,只有一个人选择了回家过年,这个人叫林溪,她说老人75了,自己不回家过年是不孝,相比钱而言亲情更重要。


  她说,我就说嘛,肯定有人会站在我这边的。


  我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比较低,我建议你还是思考一下我今天讲的几个故事,女人越想让男人养着,男人越不养,女人越不想被养着,男人越想养。


  除夕送货那天,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卷调查,为了100块钱我们都在低三下四,若是为了10万元,我们的头是否依然高昂着?


  我不知道!


  不过,我的答案很明确,若是春节加班给我10万元,我肯定干,我把10万元给父母行吧?加完班我坐头等舱回去行不?(我在想,为了孝顺父母而选择回家的,可否把这个问题告诉父母,让父母来做选择呢?既然一片孝心,自然应该顺从父母的意愿吧?)


  假设,仅仅是假设而已。


  我把这个问卷调查改动了一下:有个90后的帅哥,一表人才,想租个女朋友回家,给10万元,你们谁愿意,愿意的请举手?


  所有女生都选择了NO!


  这就是问卷调查,多数人愿意承认是世俗了那么一点点,为了钱可以选择不回家,但是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是愿意出卖伦理道德的,那跟卖肉有什么区别?


  我把大家赞美了一通。


  有个大姐私聊了我:懂懂,不是所有人都跟你想象的那么世俗,做人是要有原则的,别说10万,就是100万也不能出卖灵魂,你要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真爱存在,要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正直的人。


  我说,姐,甭说了,我真信。


  牛哥喜欢看《动物世界》,他觉得自己从中获得的启发比上学学到的还多,总是推荐我看《动物世界》,牛哥说,人生的真相被个体独立掩盖住了,若是真的濒临生存问题,人性的真相就会显现出来,每个人都只是人……


  牛哥推荐我看珠峰相关的电影。


  里面最多的、最让人揪心的一句台词几乎是雷同的:别放下我。


  可是,不放下你又能如何?只能放下你,而且确保你已经没有生存可能的前提下,会把你的氧气给拿过来,归自己用。


  残酷不?


  这也是人性本相,利己性。


  春晚看到了朱军,我想起了当年参加的一场PE投资会,主持人就是朱军,他大夸特夸这个PE项目,没多久,这个PE崩盘了。


  有时,我在想,蚁力神这个项目里,赵本山到底是受益者还是受害者?


  从收入而言,是受益者,从个人想象而言,是受害者。


  从另外一个角度也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只要你愿意出钱,谁都愿意为你背书,大家可以百度近10年倒闭的这些大的传销或P2P平台,他们都曾经辉煌过,例如去人民大会堂开会,例如邀请一线明星代言,甚至登上CCTV。


  E租宝不就是鲜活的例子吗?


  CCTV都上了,你还不信吗?


  CCTV委屈不?


  也委屈,我们只是负责做广告而已,又不负责背书。


  宣布E租宝被调查的也是CCTV,用报商圈子里的一句话来形容媒体就是:最最最没节操的行业就是媒体。


  我有个朋友,做了一款功能性水杯,在报纸上投放了50个整版,卖的一直不错,快过年了,一个记者写了一个整版报道了这个水杯的问题……


  朋友急忙去联系分管广告业务的副社长:咋回事?你们咋能这么搞呢?咱是利益共同体,这不是往死里弄咱自己吗?


  社长一调查才搞明白,是自摆乌龙了,因为新闻部跟广告部不在一个楼上办公,责编在审稿时忽略了客户这层关系。


  报纸一写,肯定马上就有工商等部门联合执法来查……


  花了不少时间和精力来摆平这个事。


  当时,朋友跟我谈起这个事,我觉得他有些偏激,媒体整体而言还是努力保持说话的中立性,我也算个小媒体,咋可能随便为钱所动呢?多数记者还是正直的。(正直也会被利用的!有多少人以正义之名理直气壮地拿记者当枪使呢!)


  当我们家日本料理店被曝光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媒体真的是没有节操的,我找了N个朋友来帮我处理这个事,我就是一个标准:也不用说你找什么关系来处理这个事,就明确告诉我,删除这条新闻多少钱。竟然没人敢给我报价。


  后来有内行人告诉了我内幕:不会有人给你报价的,因为一旦报价性质就变了,是新闻敲诈,是犯罪。(看看最近的网上热帖《记者张永生丢尽了“敲诈勒索界”的脸》,你就能明白,记者少有新闻理想,不仅仅是个人信仰的问题,更多是因为社会的诟病。)


  我搞明白了,要反过来:我愿意花多少钱来办这个事,我把钱给下家,下家再去给下家,这么层层搞。


  我冤枉不?


  绝对冤枉。


  我可以这么搞同行吗?


  当我摸透流程的时候,我坚信可以这么搞,只要舍得给钱,就有记者愿意卖力,反正写啥都是写,何况曝光题材更惹眼球。上海有家川菜馆,生意超火,几乎天天排队,被媒体曝光了不下10次,什么问题?使用回收油,民间传言被罚过300多万了,但是老板认罚,依然使用回收油,否则做不出这个味,喜欢吃川菜的人都接受这一点,这也是川菜的传统做法,谁搞的他?同行借媒体之手,他自己也知道,他就一个姿态:我认罚!


  有意思不?


  果然没有节操!


  新闻的背后是利益驱动……


  有几个类似E租宝的P2P平台,我去他们的贴吧逛了逛,大家一片骂声,纷纷谴责媒体为什么只报道正面不报道负面?


  正面是什么?是人家给钱了,记者写的稿子。


  负面能报道吗?


  通过料理店的经历,我的感触是不报道会更好一些,万一搞错了呢?那么可能就扼杀了一家新生企业,就如同淘宝刚兴起的时候,若是媒体铺天盖地的报道淘宝假货,那么阿里巴巴可能就被扼杀在襁褓里。


  只要给钱,谁都愿意为你唱赞歌。


  我也突然理解了为什么大企业都在抢新闻入口,因为要掌握话语权,企业做大了,最直接的战场就是舆论战场……


  当年,周鸿祎把刘韧送进了监狱,被网友骂死了,说他设套之类的,但是有没有思考过另外一个问题,刘韧作为一个记者,为什么会惹到了周鸿祎?


  原因很简单,当年的刘韧太强大了,强大到能左右IT新闻,他说360是黑的就是黑的,他说是白的就是白的,是唱红还是唱黑取决于你给的砝码。


  于是,他栽了跟头。


  当年,我是支持刘韧的。


  今天,我可能更理解周鸿祎一些。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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