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一代

  半年前,店里跑进一只小狗,灰不溜秋的。


  一看就是只流浪狗。


  博美。


  店里有女生喜欢狗,就拿东西给狗狗吃,一来二去,狗狗动不动就跑到我们这里来,后来,干脆不走了。


  女生买了绳,给它套上,带它回宿舍了。


  再见到它。


  洗得白白的,好漂亮,丑小鸭变金凤凰了,给起了个名字叫贝贝。


  贝贝很安静,平时就趴在桌下,大小便也很乖,都是自己跑出去解决。


  过了不到半个月,丢了,到处找,没找到,我推测,可能是被原主人带回家了,安抚了员工几句,这狗本来就是人家的,对不?


  等我们都把这只狗遗忘时。


  它又出现了。


  又是脏乎乎的。


  又开始打扮它,这次,干脆给买了衣服穿上……


  某日,女生去菜市场,带着贝贝。


  遇到了原主人。


  场面略尴尬吧?怎么知道的呢?贝贝摇着尾巴主动跑过去了,原主人是我们这边平房区的,属于未来的土豪,待拆迁,家里狗多,聊了几句,意思是你喜欢养就养着吧。


  女生急忙问:给您多少钱合适?想买下它来。


  原主人的意思是什么钱不钱的,你养着就行,什么时候不想养了,你放开,它自然就回家了。


  有点类似我们农村养狗的方式,散养着,自生自灭。


  这个狗,貌似彻底属于我们了。


  狗,其实也未必忠诚,偶尔,也往外跑,毕竟它自由惯了,又过了一两个月,突然丢了,我们又是一顿找,怀疑出了车祸,又觉得不会,毕竟它在街道上驰骋了这么久,早已适应了城市马路,躲车技能一流。


  女生伤心了几天,貌似又接受了失去的事实。


  毕竟,当初这就不是咱的狗。


  所以,哭几场,也就释然了。


  突然有一天,前台说遇到那只狗了,在一家面馆……


  她们几个就跑去了。


  要,人家不给。


  让我去。


  我去了,先听听人家怎么说吧,老板娘说,这狗是条流浪狗,去年待在她家大半年,后来跑丢了,现在又回来了,所以拴起来了。


  我也大体描述了一下,包括这条狗的主人也同意让我们养了。


  老板娘的意思是跟狗狗有感情了。


  我说,这样吧,我们花钱买走,可以不?要么,我们就把狗的主人喊来,让她决定。


  她说,给500块钱吧,毕竟养了半年。


  讨价还价。


  200元。


  我说,200元可以,但是要给写个条,否则以后还纠结,对不?


  她不同意。


  总觉得写条貌似就掉入了什么陷阱。


  最终,让我们带走了,钱也没要。


  交通事故处理的多了,我就有了这个习惯,哪怕是100元的追尾,我给了你钱,你也要给我写个条,证明我们的事故已经两清了,绝对不能说是我给了你钱,什么程序没有,彼此走了。


  还有,就是给钱一定要在监控底下。


  我给了你钱,你收下了,回家想想觉得你赔了,接着打电话说我逃逸了,警察叔叔会立刻到我家抓我的,就这么神奇……


  你怎么证明你给过钱?


  监控看到了吗?(听着很奇葩不?我就以第三者的角度经历过这一切!)


  上周,有读者车子撞了,一辆摩托三轮撞上他的车门,三轮左转他直行,理论上,三轮车是事故全责,他联系我,意思是想承担全部责任,理由是觉得三轮车挺不容易的,若是拿钱出来赔偿太让人心疼,他是豪车系列。


  问我什么建议?


  我的建议是:无论事故大小,都不要在事故责任上做手脚,是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而且对方有驾照吗?摩托车年审了吗?你可以同情他,例如判了赔你5万元,这是他的责任,当然你觉得自己够土豪,无所谓,你不要了就是了。


  那他没钱给,是不是车子就没法修?


  现在保险是这样的,只要你有保险,你出了事故,无论是不是你的责任,只要你处于保险范畴,那么都会给你修车的,一般出了事故,我都是让4S店把车子拖走,然后保险公司过去定损,修好,我直接过去开车就好了,不需要我参与结算。


  出了事故,第一打报警电话,第二打保险电话。


  这是常识。


  还有一点,不要随便找人,这不属于多大的事,何必找人呢?一找人就容易出现新花样,例如提议你要不要再做个现场之类的?


  你知道吗?诈保是要坐牢的!


  我看他的事故,我觉得就是P大的事,甚至都不叫事,无非就三个电话,报警电话,保险电话,4S电话,过几天去4S店开车就好了。


  假如,对方事故全责,理论上由他修车,他没钱,咋办?


  无妨。


  保险公司会先垫付修车费的,专业术语叫:代位追赔,是由保险公司跟对方进行交涉,与你无关。


  在这场事故里,假如你认了自己全责。


  次日,摩托车驾驶员死了呢?


  法律是法律,责任是责任,怜悯是怜悯,不能混为一谈,还有,他是无证驾驶就是无证,他被拘留?那是他应受的惩罚,与你无关。


  他听了我的建议。


  让对方赔钱。


  刚才还有说有笑,瞬间翻脸了,说他敲诈,打了110报警了……


  与责任,与赔偿,与纠纷,相关的事,必须最终落实到白纸黑字上,否则撕B隐患无限大。


  面馆老板娘一看要求写条,觉得肯定有什么阴谋,拒绝了。


  咱也觉得蛮不好意思,我专门过去吃过几次饭,生意真惨淡,上座率出奇的低,外卖也没啥生意。


  老板娘40岁左右。


  老板呢?


  45~50岁之间,肚子蛮大的,济南口音,养着花,遛着鸟,仿佛他们俩开的不是面馆,而纯粹是体验生活,我一直觉得这面馆应该搬到丽江去,可能让人一采访,就火了。


  你看,人家是真正的情怀。


  老板娘长的不错,在同龄人里算标致的,不是本地口音,应是新乡、菏泽一带。


  一来二去,我们就熟悉了。


  有天,我从门口路过,发现俩人在接吻。


  我好羡慕,哇,好浪漫,你看人家这日子过的,虽然生意不行,但是人家幸福,不是普通的接吻,是女的头来回摆,仿佛要把舌头钻进男人的胃里。


  半年后,我发现面馆换招牌了。


  换成烧烤了。


  男人还会杀羊,就在大街上杀的,我在旁边看了一会,问他学过杀羊?他说,没学过,老家是单县的,父亲是杀羊的,从小耳濡目染,自然也会。后来,我好奇了很久,没有客人过去吃烤串,你这些羊肉弄哪里去了?放冰箱了?


  还是没啥生意。


  有天,骑友小聚,骑车的人能吃能喝,平时聚餐的正常姿态是啥?上来一个菜,秒光,我们三个人都是正壮年,要不,咱去吃烧烤去?


  我想到了这两口子,去了,只有女人在。


  我问,有羊肉串不,要真的。


  她说,有。


  我说,端出来我看看。


  她端出来,我一闻,我说,这样吧,不要羊肉串了,你直接称3斤生羊肉,帮我们一煮,切切,上来就可以。


  她自己忙活不过来,我就帮着端菜,闲聊了几句,问是哪里人,为什么到这里……


  中午,就我们一桌。


  她忙的差不多了。


  我说,一起坐下不。


  她擦了擦手,提了一箱啤酒过来:酒是送的。


  我说,我们不喝酒。


  她拿来烟,分烟,我们也不抽烟,她自己点上,一看,甚是熟练,老烟枪……


  我说,姐,你貌似是搞艺术的。(其实,我是调侃她,艺术生不是喜欢抽烟嘛!)


  她问,你怎么知道?


  我说,直觉。


  她说,我以前是画板画的。


  我说,怪不得。


  结帐时,一共94块钱,我听成了194块钱,扫了二维码,确认付款。


  她收到以后,急忙说:错了,错了,是94。


  她要加我微信退给我,于是,我们就这么加上了微信。


  偶尔,微信聊几句,得知,男的是做园艺的,她是做板画的,俩人都是菏泽人,都定居在济南,都有家庭,无意就相爱了。


  原来是私奔到我们这里呀?


  现在,男的已经离婚了,她正在起诉离婚。


  她有个女儿。


  我问,女儿多大了?读初中了?


  她说,我已经三年没见她了,现在应该读高中了。


  我问,后悔不?


  她说,哪有什么后悔不后悔,路都是自己选的。


  我问,你跟老公为什么离婚?


  她说,他对我很好,很爱我,越是如此,我越想离开他,因为我不爱他,完全是耽误他追求自己的爱情,我离婚不是因为现在的这个男人,而是我不想耽误老公的余生,也不想耽误我自己,人生短暂,都应该跟爱的人在一起。(看这些话我总有恍惚感,很难想象是一位40岁的女人说的,倒像出自小姑娘之口,就如同我看到他们俩接吻那么别扭是一样,我一直以为年过40的人不会接吻,原来也会,而且那么动情。)


  我问,考虑过孩子吗?


  她说,她长大了会懂我的。


  我问,你们俩现在能养活自己吗?


  她说,没想过这些,其实我很容易满足,哪怕给我一个破院落,我也能幸福地生活一辈子,现在是一个饿不死的年代了。


  我说,挺佩服你的,活得个性、自我。


  她说,我不喜欢压抑自己。


  我问,你要跟现在的男人结婚吗?


  她说,我不会跟任何人领证了。


  我回想起她的点滴,我觉得她在我心目中形象是挺分裂的,做生意时,她是那么的小气,甚至为了那条狗问我们要500元,而内心又是如此的个性,曾经的职业也是那么的高雅。


  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她?


  那个舌头钻来钻去的?!


  好久没越野了,刚下过雨,开路虎卫士去山里浪了一圈,回来,刚停下车,二姐喊我,大姐也在……


  她们集体走娘家呀!


  上楼,聊了一会。


  聊到了开学报到:8点开学,我们8点才到,所以位置都是最差的。


  二姐说,我跟你讲,8点开学,我们6点就去了,这才是正常的家长,你们那完全属于异类。


  我问,你们现在一天接几趟?


  她说,一天四个来回,八个单趟。


  我说,还不如就近,你自己教着多好?


  她说,一级有一级的水平,咱肯定要把孩子送到最好的学校,你别觉得累,不就这么点事吗?你们看我们是另类,我们看你们也是另类,本地90%的家长是我们这个类型的,就是全身心投入到孩子教育上了,你们对教育也太不重视了。


  我说,哪不重视,他妈每天给他约外教一对一。


  她说,孩子读小学,我就一个原则:听老师的话!老师让学什么就学什么,不让学什么就不学什么,不要额外给加餐。


  我问,迟到过吗?


  她说,咋可能迟到呢?读书迟到是重大事故。


  我说,我家迟到是常态,我觉得我真的理解不了,我自己内心都精神分裂了,一方面我是一个时间观念极强的人,说几点就是几点,而且我肯定提前去,一方面媳妇对时间没概念,娃又是媳妇带着。


  她说,你管不了媳妇,但是娃能管得了妈妈,你找老师单独谈谈话,让老师单独找娃谈谈,意思是7点半必须到学校,一切问题就解决了,你跟媳妇谈白搭,只能引发战争,老师管娃一管一个准。


  大姐呢?


  她是另外一个心态,孩子上学还用管吗?住校就是了。


  我家呢?


  喜欢在课堂外下功夫,例如下午跟外教一对一,晚上直播读书,反而是对课堂不是那么在意。


  谁对谁错?


  说不准,反正我挺纠结的……


  时间观念是个挺有意思的玩意,我对员工要求不严格,一般都是想几点来就几点来,想几点走就几点走,我们是全靠自觉。


  有天,有员工找到我,说要早走一会。


  我说,大家都还没走。


  她说,我不舒服。


  我说,不要紧,在沙发上躺一会就好了。


  她接着哭了,可能没想到我会拒绝她,因为我是一个不会拒绝别人的人,其实我也是玩笑话,我的意思是大家都在这里等着发货,你真累了也无妨,躺会就是。


  给我发了一连串的微信,意思是早上五六点就来工作,虽然没有按照时间上下班,但是工作量非常大。


  她说的是事实吗?


  是。


  我们这里每个人都很自觉……


  但是,这种加餐式工作往往又会触碰到传统规则,例如上下班的时间,例如下午4点,你问:老板,我能去健身不?


  我突然觉得有些尴尬,我是回答行还是不行?


  若是不行,你肯定生气。


  若是说行,其它员工觉得我太没原则了。


  员工的问题,其实跟我们家的问题是一样的,都觉得自己很努力,例如我晚上学习到12点,早上迟到那么一会又如何?


  我在办公室,哈欠连天,想躺一会,微信上魁梧找我,问我在哪,要给我送箱桃,老家种的。


  我说,在办公室。


  他就来了。


  魁梧在信用社上班……


  他说,董哥,我想买个自行车。


  我问,买自行车干嘛?


  他说,上下班骑骑。


  我问,多少钱?


  他说,我也不懂,一万以内?


  我说,我的建议是花2000元去捷安特买辆二手的山地车,足够你骑上三五年,平时既能骑着参加活动,又能代步,咱这边女生凡是咨询我买自行车的,我一律推荐大行P8,我环骑海南就是骑的P8,既便宜又皮实,你也可以考虑。


  他说,我看你们的车子都几万元。


  我说,我们是为了显摆,其实所谓的性能我们都骑不出来,完全是浪费,我也是今年才骑的公路车,也仅仅是为了体验,我跟众人的追求不同,我又不追求速度,我只是锻炼身体,车子越高端,座位越不舒服,因为它是为比赛设计的,最大化的减重,座位没有半点舒适,就是一块塑料板,我每天穿着骑行裤都白搭,刚骑的那些日子,我屁股都磨破了,一洗澡疼的嗷嗷叫。


  他说,我去店里,他们建议我买公路车。


  我说,你骑不了,公路车需要进行专业的动作训练,头比屁股低,这样便于降低风阻,对于骑行而言,超过30公里/小时以后,最大的阻力就是风阻,所以骑车技术的核心就是降风阻,包括头使劲低,屁股使劲翘,形成一个破风的姿势,你学会这些费了劲,而且这个骑行姿势也蛮危险的,因为看不到路,全靠翻白眼,我就这么追尾过老大爷的三轮车。(我曾经在骑行论坛写过一个观点,被无数人喷,我的观点是平把公路车更适合我们这些非专业骑行者,因为我们从小就骑平把的,而弯把的呢?是为比赛而设计的,不适合日常公路,我提出这样的观点是有前提的:第一,我算是资深骑行者。第二,我既有平把又有弯把。延伸到摩托车领域也是如此,趴赛快还是踏板快?肯定是趴赛快,但是哪个更适合日常骑行?肯定是踏板,这也是我不玩趴赛与街车的缘故,当然,每个人都有自己认识的局限性,我的这个观点也是受机车党反对的,没办法,我就是个另类!)


  他问,你能骑多快?


  我说,我很慢,若是参加比赛,可能平均速度在35左右吧,平时参加线上比赛也就是30,我自己骑就是28~29,我的优势其实不是速度,而是持久、匀速,跟我一起骑行的小伙,刚开始都能把我甩得很远很远,用不了几个回合,他就没命地跟在我后面追了,而且我骑车是前半程热身,后半程加速,越骑越快,最后2公里冲刺。


  他问,我到底要不要买公路车?


  我说,一定要明白自己的需求,就是你一定要反复地问自己,我的需求是什么?例如我骑行的需求不是参加比赛,不是参加活动,只是单纯的为了健身,那么我不需要对抗风阻,阻力越大越锻炼我,所以更多的时候我是在健身房骑动感单车。


  但是,想明白自己想要什么,这是一个漫长的试错过程。


  例如打羽毛球,大家都喜欢穿羽毛球鞋,我喜欢穿跑步鞋,给人的感觉很不专业?其实羽毛球鞋主要是针对林丹他们用的,就是可以把鞋子直接锁在地板上,但是对于我们业余选手而言,鞋子锁得越紧对我们关节的冲击越大,越容易受伤,而且不断地跳杀,没有减震,很容易就膝盖受伤。


  而我穿跑步鞋就没这些问题,它可能有那么一点点侧滑,无妨,我们的水平还达不到那么激烈,反而因为跑步鞋有减震,而使关节产生了缓冲。


  貌似没人认同我的这个观点,其实,谁穿谁知道……


  我们总怕别人说我们不专业。


  但是,人要跳出这种固有思维很难。


  专业与舒适是背离的,玩过汽车里跑车、SUV的朋友更认同这个观点,你以为法拉利很舒服?颠死你,路虎卫士算是越野车里的鼻祖系列了吧?我媳妇从来不屑坐,她受不了那个颠,我一直坚持一个观点:最适合家用的车型是轿车,无论安全性还是舒适性,众人总觉得SUV比轿车安全,其实您恰好说反了。


  所以,骑行没这么多讲究,哪怕你骑个家用自行车,一样,还有骑着共享单车进藏的呢?难道就说人家不是骑手?


  一定想着,对于业余玩家而言,我们到不了拼装备的级别,我骑P8也能秒杀一大片公路车玩家……


  享受过程就好。


  我觉得,不管做什么事,一定要有属于自己的思考,不能盲从,他们也未必懂,只是看林丹用这个,自己就跟着用这个。


  昨天,我在路上遇到一个小伙。


  98年的。


  装备非常专业,还上有功率计,功率计属于骑行领域里真正的奢侈品,是装在牙盘里,要计算你双腿的功率输出,用来检测你的发力情况的,类似汽车的功率计。


  并骑了一会,简单地聊了聊。


  我推测,他光在装备上花费不低于5万元(还有辆硬尾山地),现在骑的车子也挺牛B的,电子变速器,接近专业水平了,我问他平时参加比赛不?他说也参加,省内的一些。


  看肌肉,还不错,小腿伸缩有力。


  若是用心骑,我觉得我不是他的对手,毕竟我们年龄差距有点大,当然,我有我的优势,就是经验优势,耐力优势。


  我们俩各自领骑了一会,进城后,他冲刺,我追他很费劲,他是起身摇车,穿有锁鞋,他的优势是很明显。


  在路口拐弯处,追上他了,告别,因为我到家了。


  他可能是真痴迷吧,我问他有没有工作之类的,他说找过三份工作,都干没多久,是个富二代?官二代?按照年龄来推算,应该是高中毕业?


  不上学了。


  挺可惜的。


  父母可能也管不了。


  有个邻居大姐,他娃也喜欢骑自行车,让我带带,带过来一看,这小子我认识,戴个佛珠,平时还在停车场偷吸烟……


  礼貌是很好,只是学习不中用,初三毕业,没考上高中。


  我跟大姐谈过,哪怕再不中用,打也要打进高中去,咋能不读书呢?不读书不就是废人吗?


  看来实在不中用,两口子也放弃了,在学校里非常调皮,属于学校里大哥大系列的,打架出了名,不过在我面前挺乖的,一口一个叔叫着。


  体力不错,全程基本上都能跟上,骑过几次,提出换车,他妈也同意,花了2万2买了一辆公路车,最初我想把我的卖给他,后来想想不合适,因为我的车子是自己DIY的,属于非标车,他会以为我黑了他。


  这几天,他妈找我帮着卖车。


  他要准备当兵去了。


  有时,我在想,这俩娃很可能就是我儿子未来的样子,我们都属于穷人诈富系列,完全是围娃转,什么都想给他,晚饭吃什么,都是由儿子决定。


  一代穷,一代富,一代盛,一代衰,规律不就是这么运行的吗?


  我们是很难对抗规律的。


  所以,今天,我看他们管不了娃,明天,我们也管不了娃。


  当年,我还没结婚,与新浪博客大V们一起吃饭,全是知名写手,都是妈妈级的,她们还带着娃,其中有个名气最大的,她娃很任性,喜欢吃什么,就直接把菜转到自己面前,她也很纵容,干脆把盘端下来。


  当时,我在想,若是有一天,我有娃了,一定不能这样,太没素质了。


  今天?


  只要聚餐,特别是跟身边朋友或员工一起,大家都是先照顾我娃,点什么菜,吃多久,全由他决定。


  我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子不教,父之过。


  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改变这一切,从小到大没舍得打过,我若是高声跟儿子说句话,媳妇会直接拍桌子。


  真希望,突然变成要饭的,娃,从此奋发图强!我也突然理解了牛哥当年的一个想法,他希望我能帮着很偏远的农村,很穷很穷的,甚至吃不上饭的,他想送娃过去体验几周,理由就是娃从不吃米饭。


  我们其实都遇到了同一个问题,就是不由自主的溺爱,总觉得自己当年太苦了,想把这一切弥补在孩子身上,反复就是那句话:爸爸妈妈要给你最好的……


  还有,就是我们处于风口浪尖,赚钱相对比较容易,从而使我自己、我家人产生了一个错觉,就是赚钱是很轻松的事,所以全家人都缺少对事业、对果实的敬畏心,不仅仅是家人吧,身边人都这么认为,所以他们觉得命运不公平,懂懂就是一个整天吃喝玩乐的人,凭什么他获取这一切?!


  我一直试图让大家懂我,后来我发现,我爹我娘我媳妇我娃都理解不了我时,旁人又怎么可能理解呢?


  其实,我比扛麻袋的累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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