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酒

  上午,没啥事,我想去参观一下沱牌工业园。


  走省道205。


  离目的地还有15公里左右,遇一起交通事故,一摩托车与一汽车发生了刮蹭,摩托是直行,汽车是掉头,汽车的雾灯有损伤,摩托车损伤不大,甚至没有摔倒。


  摩托车后面插个旗子,旗子上面密密麻麻签满了名字。


  我接着靠边停了。


  咱要过去问问有没有咱能帮上忙的地方?我在“地域骑士”也是应急联系人,例如有摩友骑行到我们县,若是有救援、食宿需求,就可以联系上我,我会提供相应的服务,同样的道理,我去任何一个地方旅游,倘若我遇到了什么问题,我也可以拨打当地应急联系人的电话,大家都是义务的,不求回报的,甚至可以不要脸的说,你完全可以凭这个APP免费游遍天下,其实这个模式很有意思,有点共产主义的感觉,之所以能发展的如此好,就是因为有共同的信仰:天下摩友是一家。另外,玩机车的素质相对比较高,很少有人刻意骗吃骗喝。


  小伙是从太原出发,计划到瑞丽,可能很少遇到事故,也是一脸懵B,不知道该咋解决了?


  汽车司机的意思是必须赔钱。


  我的建议是报警,你直行,应该是对方赔你才对。


  小伙不想报警,意思是能不能各修各的?


  汽车司机不同意。


  小伙为什么不报警?


  没有牌照、没有驾照,我推测车子可能也是水车,他怕遇到交警直接给没收了?但是你有没有想过,长途跋涉骑这样的车子,被没收不是早晚的事吗?


  后来,围观的人多了,汽车司机没再计较,走了。


  这哥们发动摩托,也走了。


  原本我想劝几句,后来想想,算了,没意义,我觉得摩旅的第一前提必须是安全+合法,还是太年轻,总觉得可以战胜概率。


  球友委托我帮着买四瓶舍得酒,叫:吞之乎。


  我有读者在工业园工作,我委托她帮我询价,她帮我跑了一圈,能便宜多少?


  几十块钱。


  一瓶1950元。


  我去京东上一对比,只便宜30元,而且我还要给拉回去,太费劲。


  我打电话给球友,如实描述,我就这么大能耐,便宜30块钱不如从京东上买。


  球友的意思是哪怕是贵点,也要从四川拉回去,而且要在展厅拍几张照片,路上拍几张照片,他送礼用的,意思是亲自去拉的,他可能是送给某个人的,而这个人可能只喜欢喝这个酒,使我想起了某老板送给某领导几箱茅台,是亲自去茅台酒厂拉的,拉回来直接送到领导家,这才叫虔诚!


  他在微信上给我转了8000元。


  意思是先给我钱。


  那我就犹豫了,点还是不点?


  点呢?钱给多了。


  不点呢?我又怪想点。


  最终,点了退回。


  我说,等我回去给你酒再说吧。


  付了款,搬酒时,多给我拿了一箱舍得酒坊,6瓶装,我以为是赠品呢,原来是读者送我的。


  我不能要。


  她说,你拿回去给老人喝。


  我说,太贵了,不行,不行。


  她说,不贵,100多块钱一瓶。


  我说,也不合适。


  推托了半天,我还是收下了。


  我去车上翻了半天。


  我说,也没东西送给你,送幅春联给你。


  她问,是你写的吗?


  我说,不如我写的好,但是肯定值得收藏,回头我把他的资料发给你,你可别真的贴在门上了。


  走了。


  跑出去了几公里,还对她念念不忘,四川妹子长的都真水灵,特别是去商场,收银员一个个长的都跟明星似的。


  突然想起忘了要发票。


  因为现在开票是需要带税号的,球友半天才发给我,我才想起这个事。


  又返回,开了票,握手告别,我塞到她手里一串硬币,没拆封的狗年纪念币。


  她说,不要,不要。


  我说,东西不值钱,但是很珍贵,单个的好弄,整卷的不好弄,这是昨天本地一个在银行上班的读者送我的。


  她说,人家送你的,你留着吧。


  我说,客气啥!


  这次,我真走了。


  说曹操,曹操到,王玲在微信上找我:董哥,今天忙什么呢?一起吃饭吧。


  我问,有美女不?


  她说,真有,来吧。


  我说,我回去要40分钟。


  她说,等你。


  我给媳妇打了个电话,问在哪?


  她和儿子在公园。


  他们也是闲得无聊,问我在干嘛?


  我说,出去溜达了一圈,有读者喊我吃饭。


  她说,去吧。


  我直接去了王玲那里,她说一个大姐姐想认识我……


  预订了一家高大上的饭店,老砂锅,这是我见过所有饭店里,唯一如此高价而如此火爆的,没有之一,几乎天天跟吃喜宴似的,桌子要摆到马路上,不是普通的方桌,而是那种酒席用的圆桌,你打电话预订的桌子可能就在马路上。


  若是坐在那里吃饭,你都觉得很震撼,翻台率出奇的高,一晚上至少翻三次,想点菜?对不起不可以,只能点套餐。


  这饭店开的太牛B了,我来过有个七八次了,每次都觉得很好吃,很震撼,还有就是感叹一点,四川人消费真的前卫,这个价位要是在山东早关门了,山东高价餐厅主要靠关系吃喝,反腐以后都不行了,偶尔在我们本地请重要朋友,我都不知道该去哪,但凡是稍微好点的饭店,都蔫了。


  这个姐姐也是银行系统的,在下面乡镇干主任,45岁左右,很有味道。


  提了两瓶酒,是1979年的茅台,黄色瓶子的。


  这酒我一看就知道是假的,为什么?


  直觉。


  我急忙说,这是好东西,价值连城,我拍个照炫耀一下。


  我拍照后发给了做藏酒的朋友,他说这个酒是茅台镇一些小作坊推出的怀旧版假茅台,售价30~60元。


  是专门卖给一些有送礼需求的人。


  我问大姐,这酒哪来的?


  她说,一个客户送我的,他父亲是退休干部,应该不会假。


  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否认有些人家里的确有老酒,但是如此老的酒还是太难见了,除非是职业藏酒人,职业藏酒人会对酒进行专业处理,例如蜡封,倘若只是这么空放着?酒可能早都挥发了。


  我到百度上一搜,发现1979年的这批酒还真多,到处都有人在提问,这个酒是真的吗?


  应该都是当成特殊礼品流通的。


  高手!


  大姐提议要开酒。


  我说,这么贵,别喝了。


  她说,光放我家就两年了,专门拿出来的,一般人我还不舍得给喝呢。


  我说,我不适合喝酒,喝了酒乱性。


  她笑着说,没事,乱了也是你吃亏。


  我去车上拿了一瓶舍得。


  咱喝这个吧。


  三人一瓶白酒……


  聊了恋家。


  我说,山东人在外面的极限是一周,一周就想家想得不行了。


  她问,你现在想家吗?


  我说,很想,很想。


  她说,因为你们山东有土地,能养活自己,而我们这边呢?粮食都不够吃的,逼着必须走出去,否则连活命都是问题,也不是说四川人不恋家,而是回不来,回来干什么?从我读小学起,我父母就在外面打工,就这么一代接着一代。


  我说,你现在不是在这里扎根了嘛。


  她说,我是在广州读的书,毕业后就在那里工作了,在一家会计公司,有次中秋节,我们几个同事出去吃饭,我突然看到邻桌有瓶沱牌,我眼泪接着就止不住了,想家,哪怕是看到家乡的酒,也想哭。


  我问,后来因为什么回来工作的?


  她说,虽然想家,但是真的回来是需要勇气的,靠什么吃饭就是个大问题,能回来的人多是有着迫不得已的因素,我是因为我母亲病了,需要人照顾,回来以后我就打零工,做做家教之类的,后来考进了银行,一个月千多块钱。


  我问,现在能发多少钱?


  她说,三到四千。


  我说,也不错了。


  她说,勉强维持生活。


  我问,前几年是不是会好一些?


  她说,前几年随随便便,加上福利、奖金之类的,一年十多万。


  我问,没做点其它生意?


  她说,也想,找不到门路,像王玲这种就属于很优秀的了。


  我问,没做微商?


  她俩噗嗤笑了,说是做过一款卫生巾的代理,还压了接近1万元的货,一辈子用不完了……


  关键是天天发广告,领导还找她谈过话。


  她也不敢卖了。


  喝了酒,她问,你介意女人抽烟吧?


  我说,不介意。


  她说,我抽烟。


  我说,抽吧。


  她说,我很少在外人面前抽,让人多想,这女人是干啥的?咋还抽烟?


  我笑着说,只在单位抽。


  她说,那更不可能,我们单位很少有人知道我抽烟。


  饭后,非喊着唱歌。


  我说,我不会,要不,咱去喝茶吧?


  四川不是茶馆多嘛。


  王玲笑着说,你们俩去吧,我去了当灯泡。


  她是店里有事,先走了,是真有事,不是借口,有人在店里等她,她接过几次电话,都是让等一会。


  我给媳妇打电话,给她发了个位置,让她有空帮我把车开回去,媳妇手里也有一把车钥匙。


  媳妇问,喝酒了?


  我说,一点点。


  大姐不怕酒驾,执意开车。


  我说,咱就在附近找个,不行吗?


  她说,可以。


  带我进了一家五星酒店。


  我问,这是要带我开房啊?


  她说,是滴!


  上了酒店19楼,是足浴。


  他们这边跟我们那边还是略有差别,我们那边不换衣服,就是你穿什么衣服就是什么衣服,这边不,要换上他们的按摩服,有点类似泰国的流程。


  她要拉窗帘。


  我说,不用。


  她说,我怕你害羞。


  我说,我不要脸。


  她说,我更无所谓,黄脸婆了。


  说归说,我换衣服,她还是先出去等着了,等我换好了,她回来换衣服,我又出去等着了。


  泡脚时。


  我说,要是带着异性朋友来按摩,岂不是很尴尬?


  她说,能一起洗脚的也不会是普通关系,也就不在意这些了。


  特别是冬天,需要把所有衣服脱了,换上他们的衣服,脱衣服特费劲,仿佛真的是在开房,他们的衣服有点类似篮球衣,女的穿上以后,一侧身就走光了,看的清清楚楚,唉,下垂的厉害。


  他们这里茶的确很贵,原来喝茶是这个意思,技师服务的非常好,最让我觉得开眼界的是他们的泡脚、洗脚的设备都是一体化的,不需要来回端水。


  大姐豪爽归豪爽,但是不是那种乱七八糟的人,她的这一切轻车熟路与她的职业有关,应该经常参与类似的社交,应该属于被请的角色。


  嘴上开开玩笑,也仅仅是开开玩笑。


  谁当真,谁傻瓜。


  没一会,大姐那边鼾声起,应该是困了。


  女人打鼾是很性感的,时而高亢,时而细吟,但是她又没睡实,一翻身,突然来了一句:懂懂,我特别崇拜你。


  我说,我每天都听到类似的话,都产生免疫力了,相当于一句,你好。


  她说,我说的是真心话,我年轻时也喜欢写点东西,但是没坚持下来。


  洗脚洗了接近俩小时。


  被技师一顿蹂躏。


  大姐喊着再去吃烧烤……


  我是坚决不了。


  她走了。


  走后我才想起,其实我也不知道她叫什么,也没加微信,以后也很难有交集了,我可能是她接待的众多朋友中的一位,她可能也只是我见过万千读者中的一名,彼此就交集了那么一下下,就没有然后了。


  我给王玲发了个信息:大姐回去了,一会打电话问问她有没有安全到家?毕竟酒驾。


  她说,好的。


  大姐跟我谈到了一点,未来有个巨大的机会,就是整个西南扶贫,云贵川,可以考虑基建类的股票。


  我说,这次回来感触特别深,路上到处都是精准扶贫的标语,看来这次是下决心消灭贫穷。


  但是,我觉得大家都意识到的机会,可能就不再是机会了,不是不相信大姐,而是我觉得中国股市千变万化,不是我们老百姓认为是个机会就真是个机会,不说别的,恒生电子的粉丝多吧?每个人都坚信能涨到180,现在依然在50元左右徘徊,都徘徊一年多了。


  怎么分析都觉得恒生电子比茅台有潜力。


  潜力有啥用?


  次日。


  王玲联系我,说大姐委托她把1979年的茅台给我。


  我可为难了。


  我不要吧?不给人家面子,我要吧?我觉得自己委屈,收了人家几万元的礼物,其实就是几十块钱的玩意,酒未必好喝。


  我能不能跟王玲说这个酒是假的?


  更不合适,弄得三人都尴尬。


  纠结了老半天。


  我还是拒绝了,意思是不合适,初次见面拿人家这么大的礼,王玲表示理解,并同意转达我的意思。


  媳妇与家人团聚,挺好,他们有说有笑,我不愿意往前凑,一是语言不通,二是会打破原有的气场,他们可能交流的是非常放松的,肆无忌惮的,但是因为有我在,那么就有了外来侵入,会考虑我的感受,反而聊的全是客套话。


  所以,我也喜欢自己在外面转转。


  要不,我自己去看电影去吧?


  2017年,一场电影都没看过。


  媳妇说,《南极之恋》不错。


  因为时间点比较特殊,整个电影院就三个人,一对情侣还有我,情侣可能就是想好事的,选了最后一排。


  我选了4排。


  类似的电影可能会感动我媳妇这类人,就是向往爱情的,认为爱情大于天,但是于我而言,我一看这类电影就容易跳戏,特别是男主人公那普通话,一口地道的台湾腔。


  我跳戏的点都与我的专业有关。


  例如,徒手发动裸露在南极的柴油机,那个发动方式是发动汽油机的,就是用个鞭子一拽。


  还有就是人掉进了海里,竟然可以走回家。


  严重低估了严寒。


  南极应该比东北冷吧?


  不用说别的,在东北掉进冰窟窿,用不了半小时人就挂了。


  还有就是竟然可以不戴手套。


  我在漠河待过,零下40度,正常情况下,人是很难在户外待上半小时的,可能咱的装备不行?


  我觉得最让人出戏的是,俩人被困在南极缺衣少食的,过了七八十天了,竟然依然矫健,这不符合常理,何况其中一个人还骨折了,人都骨折了咋可能有心情谈恋爱?


  这都是扯蛋。


  人只要是身体生病了,精神接着就垮了。


  但是,我是吹毛求疵,这是一部适合大众看的电影,不适合我,看到一半我就在那里聊微信了,没啥意思。


  电影是允许有艺术加工的,但是要基于一定的真实。


  太演绎了,就适得其反了。


  这些都是幻想剧,若是这部电影改一下风格,俩人从坠机开始为了抢夺食物而相互残杀,那么这部电影就可以上升到国际高度,成了《少年派的奇幻漂流》,那才是顺应人性的,俩人坠机了接着恋爱了,那就成了反人性的编剧。


  但是,符合观众心目中的“浪漫”预期。


  会计在微信上问我,要不要对王特肉的帐简单审一下?


  我说,不要。


  在他的成长期,不要过多地干涉,我们只需要关注属于我们的分成正常就可以了,至于他自己多拉的多卖的,由他去吧。


  水至清则无鱼。


  要让他有机会获取油水,这也是巨大的动力。


  王特肉这几天特别勤奋,前几天跟我商量着要在腊月二十九跑两趟,一个来回,然后晚上再去,大年三十上午回来,因为很多人等着海鲜吃团圆饭,然后初一休息一上午,下午再去,初二早上回来。


  我的建议是休息休息吧。


  他不。


  我暗示会计跟王特肉接触一下,看看他有没有单干的想法,就是把属于我们的60%卖给他,价格可以很低,我的心理价是20万,但是他可以先给我10万,以后再给我10万。


  当然,他可以有另外一种选择,就是什么都从头再来。


  不过,庞大的客户群都在那几个微信上,几个微信都是他用心经营的,他不舍得放弃,何况我给出的价格也不是天价,他会接受的。


  他很明白,我把他换了,这个生意依然可以继续。


  但是,他丢了这些微信号,可能再重新起步就很难了。


  皮卡我可以租给他,我依然可以帮他出谋划策,帮他搞定一些很棘手的事。


  我不是要跟他分手,而是合适的机会,放手。


  让他自由发展。


  前些日子,他接了一个大单,90箱高眼鱼,虽然只赚不到一千块钱,但这个事给了他无限的鼓舞,对方没讲价,只是要求了时间,在腊月二十五以前送到,我以前就跟他讲过,这些老客户里会裂变出很多大客户,因为大家面临着一个同样的问题,就是过节不知道该送什么。


  所以,一定要服务好每个细节,用心打动。


  我曾经有个提议,就是找个小伙子开车,负责从船到县城这个环节,你只负责卖、配送,我负责统筹规划,这样不是很完美的组合吗?


  他不同意。


  两个原因。


  第一、他认为我要找人取代他。


  第二、他喜欢开车,特别是皮卡。


  但是,无论他同意不同意,年后我都是这么安排的,前些日子我刚给他买了一辆新皮卡,3月份提车,限量版的,红黑色的,让他负责配送,聘个专职司机去跑长途。


  我做这些事,更多的是观察、体验。


  因为我对这些事的定义都是夹缝里的机会,就是无意发现的,早晚都会泛滥的,只是我们发现了先机而已,早晚都会烂大街的,倘若我们服务能做的一流,可能会有一席之地,但是利润也肯定越来越薄。


  SAM姐打电话联系我,说有地产商做高端精装房,要采购一批画,问我有没有兴趣?


  我说,有兴趣归有兴趣,我没有这个实力,我一共存画100来幅,我每年的销售总量不到400幅,接不了这类业务。


  她说,我现在越来越觉得你的这个定位太完美了,其实精装房、五星酒店都是你的准客户。


  我说,本来就是,我现在去一些地方吃饭,我都是先看看挂的什么字画,要么是复制品,要么是地方名家,太小气。


  她问,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定位在年轻画家?


  我说,40岁以下就能进入中国美协的,并且拿过大奖的这些年轻人,就是未来几十年的大家,而且年轻画家有个特点,很容易谈合作,务实,例如我拿20万去谈合作,我要100幅小画,几年给我都可以,他觉得这20万对自己蛮有诱惑力的,一辆PASSAT呢,但是老画家呢?他们潜力太低不说,关键是架子大,想要又不好意思说,死要面子活受罪。


  她问,只做水彩?


  我说,是的,当代艺术主要指的就是油画、水彩,传统的国画是很难挂入80后、90后的房间,为什么不选油画呢?我说的这个级别的画家,同等画幅的油画就要几万几十万了,已经是超出了中产阶级的承受力了,水彩呢?属于价值洼地,更漂亮,而且更加的现代,价格也便宜,未来会有巨大的市场潜力。


  她问,你每天只卖一幅,若是有人多要几幅呢?


  我说,不卖!我给自己的定义就是每天只赚3000元,多了不做,而且我觉得很有意思,等于每天嫁一次闺女。


  她问,这个事能放大不?


  我说,若是能解决前端渠道,卖根本不需要愁,但是必须要有一个前提,就是加上回收机制,你要搬家了,你要出国了,无所谓,可以把画卖给我们,我们按照7%的利息给你补贴,若是你觉得价格低了,那么我们可以帮你代拍,总而言之,保证你的出货渠道的畅通,这是很了不起的创新。


  她问,会不会出现兑现踩踏?


  我说,若是一幅卖10万,肯定会,例如金融危机时,有些画廊就有类似的回购协议,都把自己搞破产了;若是万元以下,不会,即便是真的密集兑现我们也有足够的能力收购,关键是不会,因为这些画都是挂在家里的,一挂就是几年几十年,我家现在挂的画是装修房子时挂的,这么多年过去了,一次都没动过,但是未来搬家我可能会考虑带走还是卖掉?


  她问,前端采购有什么技巧?


  我说,我认为这个是最难的,咱是业余选手,很容易看走眼,我都是直接委托给中间人,我跟中间人谈好采购筹码,就是你帮我采购一批画我给你多少钱。


  她说,其实你做的这个事,就是艺术品行业里的宜家。


  我说,我本来就是这么定位的,就是可以挂起来的名家真品,太便宜了寒碜,太贵了不舍得,另外有些大逆不道地说,我并不喜欢书法与国画,我觉得那是中老年人的选择,不是我们这些80后、90后的选择,你现在去各大五星酒店,多是当代艺术,而且我也不愿意跟这些老家伙打交道,他们都有自己的想法,不听我叨叨,而我的要求是什么?我固定住尺寸,你们帮我画,现在很多画都超过1米5高,挂在我们层高不到3米的房间里,特别的不和谐。


  她说,一直在考虑怎么切入这个市场。


  我说,上游、下游都是很难解决的,反倒是商业模式与定位最容易理解,其实人人都认可,但是都是老虎吃天,无从下口,有时我在想,其实哪怕我去小区里做画展都能卖掉不少,卖我并不愁。


  她说,我也觉得不愁卖。


  我说,我觉得这个市场是万亿级的,因为每个中产阶层都是潜在客户,但是呢,我没想过要做多大,我只做365幅/年,不至于成为压力,我是每月进40幅出30幅,一直慢慢地沉淀,越积累越多,终究有一天,我会中彩票的,就是我赌的这些画家里出来一个吴冠中。


  我觉得做书画比做签名书还有意思,因为签名书我已经做到了极致了,活着的名家我都做了一遍了,于我没有挑战了,我想用同样的策略把画家做一遍,可能用不了两三年,大家耳熟能详的画家的作品,被我当柴火贩卖着。


  蔡康永在书里谈过一个观点,艺术是有钱人的游戏。


  中国人在慢慢有钱了,大家先盯房后盯车,转一圈后,就开始瞄准艺术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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