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孙俩

  昨,同学小聚。


  老同桌悄悄问了我一个问题:你告诉我,你有多少钱?我不告诉别人。


  我就一五一十的跟她讲了。


  她感叹:那为什么别人觉得你很有钱?(她觉得有钱应该是亿万级别)


  我说,江湖传言而已。


  江湖传言又分AB两派,一派认为懂懂很有钱,一派认为懂懂穷光蛋,应该说都不准确,介于两者之间,另外我总觉得不能单纯的用有没有钱来判断我,我应该属于值钱的系列。


  我自认为的主业是写文章。


  身份标签是公职人员,临时工的角色。


  给人的错觉是一个卖酒的。


  实际上,收入的主要来源其实是电商团队,就是我做了一个电商配套业务,主要帮几家天猫店做售后客服,这个业务比较隐蔽,很难引起别人的注意。


  例如,最近滴滴又出事了,大家才听到了一个专业术语,客服外包。


  滴滴那么有钱,为什么不自建客服团队?


  一句话,成本高。


  我做这个业务也是歪打正着,当时朋友找到我,是觉得我们这里运营成本低,房租低、工资低,当然也有缺点,就是人员整体文化水平低,即便是90后也是多数没读过高中,初中学历就是常态。


  从长远来讲,这个业务不稳定,因为没有太强的技术门槛,客户很容易被撬走,因为有人会给出更低的报价,最终就是价格战,行业进入微利阶段,我给自己的定义就是做三年,三年后肯定会出现专业的客服外包品牌,到时就是大鱼吃小鱼,我们这些小虾米都会被吞食的,这是属性决定的。


  我们家最大的客户是做保健品的,老大跟我关系很好,他既是读者又是朋友,这也是我敢接这个业务的原因,我跟读者合作有个特殊的优势,就是面子,就是能给我兜底,例如合同一签签三年,因为我要找地方吧?买办公设备吧?办理相关手续吧?这些都是不小的投资,万一我投上了结果他跟我合作俩月把我抛弃了呢?我就赔了,这也是这个行业最大的门槛,就是你的投入本身就有不确定性,济宁有个小伙也进军了这个领域,上了30多台电脑,在一个高档小区里办公,被人举报扰民,工商也去,税务也去,前些日子还联系我,要把办公设备整体卖给我。他之所以投降不是因为扰民之类的,而是客户不稳定,看不到未来。


  保健品老大怂恿我做另外一个业务,我没敢。


  就是语音团队,要投资300多万,我总觉得存在变数,另外我本身比较讨厌电话推销,当然从赚钱的角度我是可以接受这个业务的,只是我觉得投资存在不确定性,因为保健品本身属于高风险,容易一窝端,即便表面上我们是零风险,也是怕关联……


  语音团队主要用来干什么?


  追销。


  你不在店里下过单吗?这么说吧,只要你下过单,就能通过电话维护把你发展成终身客户,只要你不死,你就跑不了。


  真的?


  是的!(原则就是送,送收音机,用IPAD)


  我参观过两家,他们自己做了一家,大约五十人左右的,属于高度机密,有两道防盗门,进门不允许带手机,一般人不允许进入,当然我是可以的,系统相当的先进,可以边呼叫边下单,业务员前三个月是有工资的,三个月后拿提成,一个月拿个万儿八千很正常。


  还参观了一家大型的,就是他建议我学习的,这家在沈阳,一层楼都是,那系统更加的先进,这家呼叫中心在我看来就是高风险的,因为他们的客户名单都是买来的。


  这些,我觉得超出了我的驾驭范畴。


  不敢。


  偶尔,有读者过来参观我们家的,我都是敞开式的参观,因为我觉得这玩意没有技术含量,真正的核心在于两点:


  第一、你能否拉到业务?


  第二、能否设计追销模式?


  单纯做售后不赚钱,微利,一个月十万二十万的,不够折腾的,天天都是鸡毛蒜皮的事,若是单纯为了赚钱,不需要折腾这么多人,我自己一个月赚个十万二十万也易如反掌。


  加上追销以后,才能多赚一点,一个月多赚30万没有问题。


  过去我们总是谈酒精依赖。


  其实很多人对保健品形成了心理依赖,戒不掉的,你知道他们对客服是什么态度吗?就是患者对医生,描述自己的症状,这边接着就给推荐保健品,这些客服是什么水平?就是初中学历。


  但是,他们就是信。


  系统会自动匹配关键词,根据年龄、症状,自动推荐,例如老人便秘了,自动推荐肠胃保健的……


  所以,不需要掌握太多专业知识。


  若是掌握了太多专业知识呢?


  起反作用。


  因为你总有教育他们的冲动,大爷,大娘,别买了,保健品都是骗人的,吃不吃没个P用。


  淄博有个哥哥,他派媳妇来学习,意思是想自己回家组建一个类似的团队,我就把嫂子派到了一线,嫂子是学新闻的。


  我们客服里很多的话语都是截取的软文。


  例如给老人发一篇链接过去,讲述XX鱼油对冠心病的作用。


  嫂子干了几天,受不了了,她是怜悯心在作怪,总觉得这些老人太容易被骗了,咋说啥你们都信呢?真跟范伟演的小品似的,被人忽悠了还要说声谢谢,你们都无法想象老人们有多么虔诚,仿佛对面的不是客服,而是北京协和医院的专家。


  嫂子问我,你良心受谴责不?


  我说,最初觉得有那么一丝波澜,现在没有了,因为这就是一门生意,保健品算是知名品牌,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庞大的客户群体,手续齐全,我们只是做了一个业务代表而已,至于是不是真有效,咱也不知道,没吃过嘛。


  她说,我觉得不能做。


  我说,我做酒的时候,也纠结了半年,你知道吗?酒精是致癌物,无论饮用多少都会增加癌症风险(《柳叶刀》有相关论文),我就觉得特别难过,我给别人送去的不是健康,而是毒药,但是后来我就把自己说服了,你看茅台是酒吧?酒水就是一个巨无霸的行业,而且在山东,你说没有酒哪来的朋友?酒的积极意义是大于消极意义的。


  她说,你是自己把自己洗了脑。


  我说,我必须这么做,否则我就痛苦,这就如同我媳妇上教练技术的同学,上完以后就把饭店关了,他家的饭店就在千佛山脚下,吃海鲜的,很火的店,他不仅仅不允许自己干,也不允许别人干,别人要接手继续经营,他也不同意,理由就是杀生……


  嫂子最终也没做。


  一是道德因素。二是流程因素。


  她觉得太复杂了。


  这里面最大的风险是什么?


  其实是坏帐。


  例如你帮一家电商团队做了三个月的售后,他不给你结算费用,你怎么办?若是失去了这个客户呢?你的团队就无事可做,甚至要马上解散,若是继续干他继续不给你结算呢?


  最终就是四个字:饮鸩止渴。


  明明知道是死路,依然前行,因为电商团队也多是三角债,例如卖服装的,他们连服装都是赊欠来的,有钱了肯定先结算货款,咱这些辅助业务自然是最后清算的,咱若是不接受这个付款模式呢?


  有同行能接受呀!


  恶性循环。


  之前,我也是个生意人,但是不纯粹,就是我都是跟读者做生意,大家宁愿自己亏了也先让我吃饱,我没感受到商业的残酷性。


  牛哥经常跟我讲:女人好不好,娶了才知道;朋友好不好,合作才知道。


  仅通过日常的外围观察,是无法准确判断一个人是否靠谱,我最初做这个业务时,小律师建议我必须把付款模式写好,并且约定好帐期,我们现在约定的是每个月10号结算上月的,15号开始计算逾期费用,并且把这些写到合同里。


  当时我觉得这么做不合适,因为都是这么好的朋友,再签个这样的合同是不是显得咱太不相信人?


  小律师坚持让我去签,意思是先小人后君子。


  小律师的观点是:做生意,只要有经济往来,就要把任何人都先假设为可能的违约人,所以要先用合同约束住彼此。


  小律师说,别说你们会遇到老赖了,律师也会遇到,打赢了官司结果不履行分成比例了,说的也很直接,过去我是个好人,从今天起我不做好人了,就是不给你了。


  我问,后来呢?


  她说,不是我遇到的,是我同事遇到的,后来起诉了,所以我做风险代理只做一类,交通事故,因为交通事故的钱是保险公司赔的,这笔赔偿款都是打到法院账户上,然后我凭着当事人签的授权委托书去法院领款,否则指望当事人拿到后再给,门都没有。


  为什么我觉得签合同是多此一举呢?


  因为我觉得对方不敢。


  他敢得罪我吗?


  我能分分钟让他在圈子里臭掉。


  实际上,我还真高估自己了,最近发生的一些事,使我自己都觉得很意外,我有个玩机车的朋友,平时开辆卡宴,西装革履的,总是提个公文包,金边眼镜,很是斯文,只要在一起玩,肯定都是他请客,很好面子的一个人。


  拿了我一箱列级庄酒,5340元。


  当时我跟店里小姑娘交代的很清楚,任何人拿酒都必须现款现货,而且不打折,你若能接受就买,不能接受就不买,因为这样我们可以把价格体系维护住,当然面子我们也会给的,只是采取别的方式,例如送几瓶试喝酒,这些都不会说在面上的,就是说我们不讨价还价,也没有赠品,但是真的成交以后,会给。


  卡宴拿了以后,没给钱,说是下午过来找老板玩,顺便结算。


  小姑娘给我打电话,问是否可以?


  我说,可以。


  这个事就没下文了,偶尔见了面,也是该说说,该笑笑,仿佛这箱酒压根就没存在过……


  我侧面跟俱乐部老大说了,我的意思是你看看这个钱我该不该要?


  老大先把我批评了一顿:培养员工的话术是很重要的,不要动不动提我老板说怎么怎么,这样无意就把客人得罪了,在店里她就是掌管全局的,就按照规矩来就行了,也不要给老板打电话,要打也让客人自己打,老板不是允许拿酒出去吗?老板先把这个钱转到前台,垫上……


  老大的意思是小姑娘若是话术得当,这个问题也不会发生,例如我们店里的规矩就是现款现货,您没带钱是吧?不要紧,一会我给您把酒送去。


  老大认为,这个钱可以要。


  我就要了。


  要了三次,我也烦了,就把聊天记录贴到了朋友圈和群上,卡宴给了我2000元,后面的钱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有一点是肯定的,就是我彻底把他得罪了。


  这个事,其实最受伤的是我。


  就是我一瞬间感觉自己看人不准了。


  机车友里有个骑二手金翼的小伙,80年的,他总是喊我哥,我跟他也谈过这个事,他认为我的情绪点出现了问题,就是我把这一切归结为了人品问题,其实不是人品问题,而是模式出现了问题。


  他是做什么的?


  电商代运营,主要是本地市场。


  他跟我讲:有些时候,是模式出了问题,会给我们错觉,认为是人出了问题,人都是一样的人,都喜欢当老赖,我做电商代运营的经验就是,只要做起来,没有一个不违约的,他们自己运营就是了,何必要每个月跟你分成?


  我突然间觉得他说的真有道理。


  就是模式出现了漏洞。


  球场上有个男双搭档,我们配合的次数不多,感情还可以,他是公务员,要买房需要担保人,他问我……


  我说,我不是正式的,担保不了。


  算是委婉拒绝。


  另外一个偶尔跟他配合的大哥,他答应了做保人。


  一次很偶然的球友聚会,我们就坐到了一起,搭档敬大哥,说了一句:这就是我亲大哥,能为我担保。


  大哥回了一句:好哥们不就该如此吗?!


  弄得我很尴尬。


  我若是去阻拦大哥为其担保呢?大哥会觉得我挑拨离间,实际上,这才是真正的作死行为,你咋就知道对方不会出现问题?一旦对方出了问题,你就是直接的债务人,这点你想好了吗?


  你总是这么想:他没事。


  是人就存在变数。


  我觉得担保是需要很谨慎的,父与子可以,兄弟姐妹都未必行,我贷款是找我爹担保的,我姐贷款也是找我爹担保的,我能否找我姐担保?


  不行,因为我要考虑姐夫的层面。


  前些日子我做个业务,需要担保人,同事主动提出担保,我拒绝了,不是说不信任你,恰好相反,我觉得要保护你,我的未来是什么轨迹,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们总觉得自己看人很准,觉得XX是靠谱的。


  基于这些,我做了小天使投资,所谓的小天使投资就是我投资1万元,未来回报我2万元,我不仅仅给予投资还给予数次广告……


  因为我要投钱出去,那肯定要审核很多,核实身份信息、家庭信息、收入状况、信用指数,我尽量选择家庭幸福、收入稳定的。


  我投资这些项目,更多的是考虑我的资金安全性。


  我个人是这么觉得,没有人会违约,一方面我给对方带去的价值肯定大于1万元,一方面我是个双刃剑,我能捧你也能踩你。


  实际上呢?


  违约率一个月比一个月高,你要知道,我是先付出了1万元,每个月要付给我1666元的广告费,理论上前六个月你都用不到自己的钱……


  每个我都是认真筛选的,说百里挑一也不夸张,包括我会观察他的朋友圈之类的,越是着急的我越不投,我会把一群目标项目放在那里沉淀,过几周后再观察,而且每个都要签定合同。


  即便如此。


  我自己都感叹,我仿佛病了,就是这个事对我刺激太大了,我总觉得没人会/敢违约,因为你没有违约的意义,我本身给了你钱,结果你从第二个月就告诉我家里出了事故,要么就是工厂资金周转不过来了,这还算好的,至少能告诉我一声,延期一些日子后还会给,有些干脆就失联了。


  使我对人性有了新的认识。


  不与钱打交道,不知道人性的善与恶。


  后来我想了想,也是模式出了问题,我就取消了这个投资,等于我拿着100万去试100人,虽然理论上哪怕有半数的违约率我也能回本的,但是使我很受伤,就是我会不断地问自己:我咋不灵了?


  后来我想了想,我推广别人不如我推广个产品,这也是后来卖酒的缘故,我卖酒就轻松多了,而且收入比做小天使投资要强,因为本身有积累性,不断地沉淀出一些大客户,我现在就是不发广告每天也能卖很多箱。


  小律师给我分析:小天使投资最大的问题就是链条太长,次数太多,人都是有惰性的,无论是收款还是付款,都是如此,这就是为什么很多人忘记交电费的缘故。


  滴滴顺风车又出事了。


  要不要把顺风车一刀砍了?


  肯定不现实,顺风车的积极意义要大于消极意义,出事之后,更应该解决的是漏洞问题,就是怎么去规避这些问题。


  更加的安全、完善。


  我们现在也经常使用顺风车,用来送酒,特别是有些客户要的比较多,一次要十多箱,发快递过去是需要拆箱的,破坏了箱子的整体性,我们就会联系顺风车,很便宜,比快递还便宜。


  车子都是很能装的,例如一辆GL8可以装60箱。


  我个人对顺风车的理解是这样的,我觉得女孩上陌生人的车子本身就是有风险的,出租车也无法完全杜绝这些问题,所以女孩要学会保护好自己。


  我觉得什么才是最危险的?


  就是搭到了一些安全系数不是那么高的车型,我们这边很多专职跑顺风车的,要么是面包车,要么是几万块钱的铁皮车。


  这些车子遇到了事故,基本上就是一次机会。


  在交通事故中,你乘驾的什么车才是最关键的,与驾驶技术关系不大,因为有些事故是主动的,有些事故是被动的。


  很多人对这些东西都不在意。


  其实,这才是最可怕的。


  上次我从临沂市区回来,搭了一辆顺风车,就是一辆面包车,很破,司机已经来了,我也不好意思拒绝,全程我都是提心吊胆的,有赌博的感觉。


  顺风车司机睡女乘客很稀罕吗?


  一点都不稀罕,其实可以问问出租车司机,他们晚上又干了什么,只要是男人和女人在密闭的环境里相处,总是有机会的,有的是被吸引了,有的被强迫了,有的被杀害了。


  一定要有基本的安全意识。


  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偶尔有外地朋友搭顺风车回去,特别是女士,我都会去楼下送,会要驾驶员的身份证看看,问一些问题,还会拍下车子的照片,另外会让朋友中途给我发几次位置,确保不偏离轨迹。


  这些都是基本的安全常识。


  虽然概率比被雷劈中还低,但是一旦遇上就是百分百。


  昨天,我写了篇文章,里面提到了“副科级”,让众读者把我好一番嘲笑,意思是这算个啥官?有意思吗?


  在北京,不算官。


  在济南,也不算。


  但是,在一个县城,你知道正科意味着什么吗?


  XX局的,局长,一把手。


  你要知道,县城是一个完全独立的单元,下面还管着乡镇,若是还理解不了,只能说您生活的社会层次太高了。


  不要拿济南某部门的副科比。


  不能类比。


  因为,权限不同。


  副科就是县级公务员奋斗的终极理想,就是临退休能享受副科待遇,很不错了。


  我就够能蹦达的吧?


  我在本地一个正科朋友都没有,最高级别是副科,已经被我当神仙对待了,单纯的论级别,那我认识的高级别多了,例如作家多是厅级干部,我一认识一大把。


  概念不同。


  宋师哥找我买酒,顺便买我的人。


  让我去给他撑门面。


  我拉上酒,然后去学校接上他,再去接上领导,领导生活很简朴,在家属院住,老小区,还有不少住户在晒被子,路都没法走车,因为很多被子。


  师哥上楼去喊领导。


  我挨着挪被子,然后把车子倒进去,随时准备下车给领导开门。


  领导不会跟我多说话的,师哥只是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这是小董,我师弟……


  领导跟我握了一下手。


  师哥定的农庄饭店,结果指挥错了,进了一个村子,村子是个城中村,道路特别窄,而我车子又长,我又不能走走停停,否则让领导觉得咱做事不靠谱,就那么凭直觉拐来拐去,好在没有刮蹭。


  找到饭店了,饭店在马路的对面,对面车子密密麻麻,咱不能让领导下来再横穿马路,然后掉头,下车,给领导开门。


  然后我再找地方停车。


  师哥每次关车门都仿佛跟我有仇,砰的一声。


  我弱弱地提醒了一句:不用这么大的劲。


  他说,我的车就需要这么大的劲,否则关不上。


  我无语了。


  他们去点菜,我找地方停车,我要找个遮阳处,这样走时车内不至于太热,然后我把酒抱下来,酒分两种,一种是新疆啤酒,一个朋友送我的,中午喝的。一箱是红酒,师哥送领导的,专门让我给开了发票,主要是怕领导当普通酒送人了。


  啤酒我抱到房间里了。


  红酒我先寄存在前台了,怕放在车里晒坏了。


  师哥喊了另外一个师哥,不在教育系统,但是是副科,来当主陪的,师哥自己当副陪,我当三陪,只陪领导一个人。


  开门见山,先谈事。


  就是师哥的配偶在乡下,今年没考上(考到城区),但是刚生了二胎,来回跑的确不方便,看看能否找个机会调整一下工作?借调关系就可以。


  我的工作就是倒酒、添水、催菜。


  饭毕,我们俩又把领导送到家。


  车子依然是停在楼道口,你知道正确的送客姿势是什么不?


  师哥搀扶着上楼梯,实际上领导没喝多点酒,连一瓶啤酒都没喝,我在后面抱着一箱红酒,就这么送到家门。


  领导说,进来坐坐吧。


  不,不,不,不……


  我们退回。


  我再把师哥送回家。


  师哥感叹:董,你今天给足了我面子,又让你接,又让你送,还让你当三陪,你说我怎么做才能回报你吧?


  我说,不用。


  他说,要不我请你去洗脚吧。


  我说,真不用。


  他给我酒钱,我也没要。


  他说,你知道我们上班族有多难了吧。


  我说,你现在做的,我们家都经历过,我爹抱着一箱橘子在人家门口从下午6点等到晚上10点,生怕人家不知道,还要发短信说一声,橘子别送人了。


  他问,办成了吗?


  我说,给我大姐办的,没办成,人家接着就把橘子送回来了,主要是方式不得当,要是今天我去办这些事,就肯定成了,其实送礼最核心的一点是让对方相信你是安全的。


  师哥让我看到了老师卑微的一面,别提他搀扶时有多么虔诚了,那哪是搀扶的领导,分明是搀扶的神。


  但是,也有嘚瑟的一面。


  例如接受家长宴请时,会去吗?


  肯定有家长能请动你。


  师哥骑电动车撞了一个人,人家要600块钱,他不想给,只想给100块钱,就这么纠缠起来了,对方是本地人,貌似还有点本事。


  师哥喊谁去了?一个学生家长,女的,这个家长在业内很有名气,这个家长宴请过他四次,曾经跟他说过这么一句话:有什么事,说话就好。


  他记在心里了。


  女家长开着宝马去了,瞬间摆平,一分钱没赔。


  在师哥跟我炫耀这个事时,我批评了他。


  我说,你作为一位老师,应该与家长保持距离,更不该动用类似的资源去处理一些业务,传出去后该多么尴尬?老师动用黑社会摆平交通事故?!


  势能朝下时,咱就是爷爷。


  势能朝上时,咱就是孙子。


  每个人,都在爷孙间自由的切换~

b0ahDDDD-b0a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