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多，我自己在书店。
儿子跑来了。
我问，你咋跑来了？
他说，我去买小龙虾，顺便让你看看我的鞋。
我问，什么鞋？
他说，妈妈给买的，鸿星尔克。
我问，你妈自己买了吗？
他说，买了。
我问，给我买了吗？
他说，没有。
我说，那挺好。
他问，好看吗？
我说，挺好看的，没发个朋友圈炫耀一番？
他说，发过了。
我说，少吃小龙虾，少吃辣。
他说，没事，我不怕辣。
我说，小朋友要少吃辣的，前几天我不是给你看过吗？一个十四岁的小姐姐，喜欢吃辣，长了痔疮，以为是痔疮，去一检查，直肠癌。
他说，没事的。
我说，想想你妈被痔疮折磨成什么样了？做完手术一瘸一拐的。
他们娘俩吃的辣主要是武汉鸭脖，直播间买淘宝店买，几乎不断，快递来了以后，俩人一人抱一盒，一会就搞定了，做完痔疮手术后，停了一段时间。
现在，又回到了原来模式。
我给媳妇提议过，就是不要给小孩子吃重口味的东西，因为阈值会不断被拉升的，你看，我们的父母为什么喜欢吃盐？就是从小训练的，一代又一代，吃辣椒也是如此，包括吃葱姜蒜……
屁眼是会说话的，肠胃会说吗？
疼，也不说。
大人，你爱怎么吃怎么吃，手术就是了。
小朋友，还是要避开。
这个，也是不可调和的矛盾，我儿子也喜欢吃烤串，日常我去帮着买，我都要求什么都不放，只烤熟就可以了，孜然之类的也不要，我一直觉得孜然有股狐臭的味道。
儿子一蹦一跳去买小龙虾去了。
他是炫耀他的爱国心，挺好。
一岁年纪一岁心。
这些阶段，我们都经历过，对舆论也无脑追随过，不用说远了，2011年，很近吧，十年前，日本核泄漏，说海水污染了，海鲜不能吃了，关键是盐不能吃了，要去超市抢盐，各个群，各个论坛都是抢盐主题，那时我生活在农村，咱信息比别人畅通，接着开车就去了镇上超市，好了，所有盐我全要了……
那盐，应该，现在，还在。
只是，这些年，长大了，已经成老油条了，很难被舆论操纵了。
成长是需要配合经历的。
所以，我认为，儿子穿鸿星尔克，也是一种经历，总比他二十多岁了还去抢鸿星尔克要强吧？
我媳妇差不多有半年没来过书店了，因为她被朋友拉着玩起了王者荣耀，每晚都玩到凌晨，早上我也不知道她几点起床，反正肯定八点后，有时我骑车去上班，我就会想，倘若她有份体面的工作，例如是个公务员，领导会不会因为她每天迟到而扣工资呢？
二十来岁，沉湎于游戏，还有情可原。
四十多岁了，开始沉湎。
有些可惜。
因为，这是仅剩的年轻的时光了，一天除了叫外卖，几乎不出门，要么一直躺床上，要么一直躺沙发上。
游戏，跟吸毒没啥区别。
从这个角度而言，我觉得整治完了课外辅导班之后，肯定会拿游戏开刀，你知道游戏有多疯狂吗？我每天看《天网》，里面凡是涉及到游戏的案件，案值动辄上亿，有个做外挂的，只是区域销售总代，一年获利四千多万，他还每天上下班，开个小破车，表现的很低调，民警问他，你赚了钱为什么不花？他说我知道早晚都会被抓，心想，到时候把钱上缴是不是判刑要少一些？
说起课外辅导班，最近用了一个词“扫黄打非”，网上很多人编了不少段子，以后查课外培训会跟民警查夜总会一般，其实不是，例如我们是书店，墙上都会挂“扫黄打非”办公室的牌子，每个地方都有扫黄打非办公室，这个扫黄打非主要针对的是文化范畴，例如游戏厅录像厅书店，针对的是涉黄涉盗版系列，属于文化稽查领域，网吧也在其管辖范围。
懂了？
算是我的专业，给大家科普一下，这些年，扫黄打非办公室权力小了，过去查游戏厅录像厅的时候，动辄一张罚款就是一两万。
儿子去买小龙虾了，肯定是跟妈妈都没吃饭，打游戏是真的让人废寝忘食，但是咱也管不了，毕竟不是10岁也不是20岁，而是40岁，只是有些心疼，人生不应该用来绽放吗？咋能用游戏的方式来挥霍呢？
昨天，我看了条新闻，说世界冠军五年只休息了五天。
下面的人都在赞叹。
很震惊吗？
没啥，体育特长生，都是全年无休，每天都训练，勤奋是普通人与优秀人的差别点，但是对于专业选手而言，勤奋只是基础，因为每个人都很勤奋，只是标配，真正能拉开距离的，是天赋。
不是勤奋！
我勤奋吗？我觉得我比莫言还勤奋，但是我能获得他的成就吗？
那未必！
勤奋是每个优秀人的标配，但是你能取得多大的成就，那就是看你天赋了，哪个创业者不是废寝忘食？但是有人亏损，有人赚大钱，就是这个道理。
林丹结婚那天还在训练。
唐家三少，全年无休。
我也是！
勤奋是最不值得炫耀的……
林丹C罗，真的是因为勤奋？你放心，有太多运动员比他们还勤奋，没用，天赋就是天赋！
我一直都觉得啃老族离我们很遥远，因为咱是农村出来的，每个孩子能自力更生是基本技能，你长大了，就应该自己养活自己，甚至靠自己成家立业，前段时间，有个老大姐找我倾诉，他儿子结婚了，小两口一直住在家里，他们老两口负责伺候，现在的问题是，儿子找了几份工作都不满意，干脆不去工作了，媳妇也没有工作，一天到晚，四个人蹲在家里，问怎么办？
我说，你们老两口死了，问题就解决了。
否则，无解！
她也请教过原来的老领导，老领导的意思是让孩子搬出去住，你们过分了，人家都成家了，你还非主动当保姆，老两口不是贱吗？
活该！
我也觉得是贱，我觉得优秀的父母应该是我父母那种，就是有自己的生活，见了面客客气气的，无论对工作还是对生活，不干涉，你们生活你们的，我们生活我们的，你看本地那些父母？跟儿女混住在一起不说，什么事都操心，没有你不管的，我觉得，儿媳妇骂你都骂轻了，应该把你腿给打断。
父母的手，都太长了。
我们村有户人家，儿子是独苗，老头死不瞑目，就是觉得死了以后，儿子养活不了自己，他死后，儿子生活的很好，日子也过的很红火，甚至觉得老头死晚了。
只要环境舒适。
人人都会啃老，只是有人啃的是父母，有人啃的是伴侣，没文化，年龄又大了，出去只能找份售货员的工作，月薪两三千，一天上八九个小时的班，在家多好，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干什么干什么，是你，你不啃吗？
我记得以前写过一件事，就是我去车管所办业务，前台两个小姑娘，也不是小姑娘了，肯定都结婚了，在那闲聊，应该是讨论另外一个同事，意思是很羡慕她，她辞职了，在家带孩子，什么都不用干，想吃什么老公就给买什么，老公很能赚，俩人都快流出口水了……
这是信仰问题，你想，农村姑娘，梦想是什么？
嫁个好人家，什么都不用干！
言归正传，隔壁小卖部的老板按门铃问：能借一下灶不？饭做到一半没气了。
我说，可以。
我去开门，他回去端锅。
点火，继续。
他说，再煮个六七分钟就行了。
从口袋摸出一瓶可乐给我。
我说，不要，不要。
他说，拿着喝吧。
放桌子上了。
他问，吃了没？
我说，吃了。
他说，我煮的羊骨头，你没吃，就一起。
我说，真吃了。
他说，你这生意好。
我说，哪有，混口饭吃。
他说，我们是早上四点就要去买菜，晚上十一点才关门，天天如此。
我问，中午不睡会？
他说，睡。
我问，快递咋不让放了？
他说，我摆了几个架子，想法挺好，免费为大家提供一个拿快递的地方，结果？三天两头受气，找不到快递就来找我，我写的很明确，我不负责保管，另外在那玩的大人小孩也多，很多都是农村妇女，垃圾箱他们都翻别说没人监督的快递……
我说，收费就是了。
他说，收费，大家更不愿意。
我说，我们小区那边，就是1块钱，大家都能接受。
他说，咱这边不行。
我说，你这是出力不讨好。
他说，草他娘，再也不弄了……
我说，你提供了价值，提供了服务，收费是应该的，不接受的不放就是了。
他说，不操那个心，咱卖个菜卖个雪糕就挺好。
我问，没上POS机？
他说，上了。
我说，上次，我采访了我们隔壁小区的一个小超市老板，那时我骑自行车经常从他那边买瓶水捎着，一来二去就熟悉了，我问他店里主要收入来源于啥？他跟我讲，就是替别人刷信用卡，因为自己超市流水稳定，所以刷卡也稳定。
他说，现在用信用卡的人太少了，小区里也有人问过，能帮着刷卡不，我说不能。
我说，玩卡的人一直都会玩。
他说，我研究研究。
我说，咱只是闲聊，可别研究这些，违法的。
他说，违法的咱肯定不干。
十分钟左右，他要端走，我建议再炖十分钟，别弄一次啃不动，他欣然接受，又聊了十多分钟，端走了。
我一看，九点多了，准备骑摩托车回家。
关电脑，关空调。
门铃响。
我一看，师妹张，师妹张本科是曲师的，研究生是山师的，教英语的，我们是家访认识的，她到我家家访，一聊，竟然是校友，就加了微信，理论上，家长是不能随意添加班主任以外的任课老师的微信，这是规定。
到我们家家访的时候，她已经挺个大肚子了。
没啥送的，送了她一些奶粉。
后来，联系的比较少了，我把她拉进了校友群，校友群里每天都在讨论编制之类的话题，咱也参与不了，只是偶尔会高屋建瓴调侃一番。
有天，师妹张问我，公务员与教师之间，若是二选一，选什么？
我说，你这资历，选教师有些可惜。
她说，那我去考考试试。
我说，若是你第一学历就是山师，甚至可以走人才引进。
她说，走不了，问过了。
她要是我们那个年代毕业，她回县城接着就可以教高中，但是现在研究生最拥挤的就是教育体系，高中太难了，据说还有清华大学毕业的回来教高中的。
考编制，一考考上了。
进入了一个很偏门的领域，就是防疫。
若不是这次疫情，大家都不知道有这个部门的存在，我之前科普过，一个县城光科级局就有100多个，吃财政工资的差不多两三万人，不完全都是公务员，还有事业编，有合同工，有临时工……
她去了乡镇。
工作方面，混的还不错，毕竟乡镇起点低，那么她就显的很高了，反正工作了没几年，就有了一官半职，但是这个一官半职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只是在下面防疫站分管某个小领域，例如儿童疫苗接种之类的，具体我也没问过，只是看她朋友圈从来没晒过老公的照片，我推测她离婚了。
一问，果然。
她离婚后，我们倒是见了几次面，每次见面都是因为送礼，她拿捏不准给领导送点什么，她想回县城，觉得每天开车来回跑不安全……
问了问她为什么离婚。
说男人出轨了。
这个男的其实也挺优秀的，在银行工作，俩人离婚后，发生了很微妙的变化，因为男人经常过去看孩子，从而有了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如偷情一般。
就如同牛哥所言，小三成了老婆，老婆成了小三。
师妹张这个人很老实，很朴实，只是遇到咱这样的老油条，三句两句就被咱绕晕了，什么都招了。
说起朴实来，我想起了山东四大网红：大衣哥拉面哥铁山靠田斌。
四个人，都邋遢。
穿的邋遢，家里邋遢，家里有多邋遢呢？
这么说吧，朱之文家，算是四个家庭里最干净的，但是朱之文的家已经没法看了，这其实就是山东农村的典型代表。
不说衣品。
就是“卫生”就是很遥远的事。
从而延伸……
衣服多久换一次？
牙齿多久刷一次？
澡多久洗一次？
洗澡？
人需要经常洗澡吗？
在我印象里，我父母什么时候才会洗个澡？
夏天，晒一盆水。
洗洗。
冬天？
别的时间不会洗澡的。
有钱的，快过年了，到镇上澡堂洗一洗，洗一次管半年。
刷牙？
一天能刷一次，就算好的。
你看我姐，她们都不化妆，学校里不允许，老师能化妆吗？老师对于爱美的化妆的女学生呢？也是讽刺挖苦。
导致，化妆一直都是贬义词。
女人，普遍也追求朴实美！
偶尔，遇到本地的学霸，牙齿黄黄的，咱也不好说啥，山东学生普遍长什么样？
韦东奕！
他还算好的，父母都是知识分子。
所以，我对儿子的要求里，有两条：
第一每天跳绳。
第二每天刷牙两次。
等他长大了，就需要刷三次了，那些对卫生管理很严格的人，例如日本友人，他们只要吃饭必须刷牙，确保口气永远是清新的，就是不管什么时候你跟人家亲嘴，人家都是没有口臭的，就这一点，我们99%的人都做不到。
牙齿只是窗口之一，还有别的。
有空再科普……
那么，山东有没有衣品很好的群体？
有啊，我们车友会除了我，我觉得衣品都很好，特别是我们队长，学美术的，跟我同龄人，比我小一点，每次洗澡都提个篮子，里面各类瓶瓶罐罐，我都觉得很诧异，你这弄的啥？洗澡有这么费劲吗？拿块肥皂从头打到脚一冲不就行了吗？难道还要分区域？这是洗头的这是洗腚的？
我上初中时，很多同学都用洗衣粉洗头。
山东，最不像山东的区域。
是青岛。
当年，省委书记来了，调研了一圈，感叹了一句：整个山东，唯一像座城市的城市。
我们只有了解了我们的差距，才能知道从哪做起。
而不是，脸上画的花里胡哨的，一张嘴臭死人，脱了衣服脚也臭，身上也臭，裤衩还破了个洞，你看人家上海姑娘，还会小心翼翼的提醒：别闹，你不会解，我自己来，我这内衣可是名牌呢！
扯远了。
继续说师妹张。
我急忙给开门……
我问，咋这个时间点来了？
她说，我刚开完会，路过你这里，看你开着灯。
我问，咋有气无力的？
她说，要死了。
我问，开会累的？
她说，中午刚躺下，被电话喊起来了，一直开到现在，他们给我们开，我们给下面开，然后再回来开。
我说，开会累什么，发呆就是了。
她说，主要是觉得心累，刚才下楼看了个新闻，郑州那个主任被撤职了，我哭了好一会。
我问，有亲戚？
她说，你知道吗？他们去年刚被表彰过。
我说，你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写历史不？就是我去上了一段时间的班，我觉得大家都太累了，我原以为只有帝王身边的人才是伴君如伴虎，后来我想明白了，帝王身边的人反而不是如此，都是绝对安全的，真正伴君如伴虎的是基层人员，没有任何安全感，老百姓一举手机就可以送你上西天，上次查酒驾那个视频你看了没？在各个群里疯传，咣当咣当给交警磕头，要求别查他，说他是公职人员，自己复读了多少年才……
她说，不说后来处理了吗？
我说，是啊，他别磕头什么事没有，他如实说就可以了，说我在XX局上班，因为工作喝了点酒，一般交警都会放，因为大家都是从农村爬出来的，知道你获得这份工作付出了什么，没有深仇大恨或记者跟着，都会放你一马的，结果你自己吓尿了裤子，让人发网上去了，现在还有个问题，一查酒驾就一群人围观。
她说，病毒这个东西，谁也不知道它在哪，你就是把所有村都封了，也未必没有感染的。
我说，有年，我跟朋友去见了个县长，我朋友跟他从小一起长大，所以他们聊的都是掏心窝的话，他说自己妈妈每看到有贪官落马就会试拨他的电话，通了就放心了，他就跟妈妈讲，干我们这个职业的，就是运气游戏，煤矿一塌方，好了，下来吧？后来，他还真出事了，就是那个茶壶哥，后来干了省厅的副厅长。
她说，就是心累。
我问，找对象了没？
她说，找了，又分了。
我问，在哪上班？
她说，干工程的。
我问，什么工程，我认识不？
她说，不认识，我问过他，做保温的，老家菏泽的。
我问，有钱不？
她说，我也不知道有没有钱，看起来挺有钱的，开个大奔。
我问，给你钱没？
她说，没有。
我问，初中毕业？
她说，是的。
我问，朋友介绍的？
她说，算是，我们不是做了隔离点吗？他给做的，然后领导喊着一起吃饭，这么认识的。
我问，多大？
她说，85年的。
我说，还好。
她说，我是看他对我儿子特别好，我甚至都想结婚后让儿子改姓，他自己有三个女儿，没儿子，你不知道他见了我儿子多亲，跟朋友吃饭都要带着。
我说，去炫耀。
她说，是。
我说，那也是个奇葩。
她说，后来是儿子玩他的手机，有女的给他弹视频，让我看到了，我翻了翻，应该是KTV陪酒的，很多乱七八糟的聊天。
我问，分了多久了？
她说，在冷战中，还没分，他让那女的去找我，给我解释。
我说，你看，我也很好色，但是我一直不理解，为什么有人那么喜欢找夜场的姑娘，就如同我有个球友，他分享自己怎么泡妞，就是买了新款苹果手机拿着去夜总会，谁跟自己走，这个手机就送谁，我觉得很诧异，咋这么大的代价？
她说，这些土包子真没意思，但是也算开了眼界，反正每天吃喝玩乐都少不了千多块钱。
我说，吃饭，洗脚，烧烤，唱歌。
她说，他不怎么吃烧烤。
我问，他离婚了？
她说，媳妇在菏泽老家，还没离，正在起诉离婚。
我说，你也够大胆的。
她说，第二次起诉了。
我说，玩归玩，闹归闹，你别给担保贷款，别的都无所谓。
她说，我自己带个男孩，找对象太难了。
我说，都不愿意给别人养儿，为什么不把娃给他爸呢？
她说，过去他爸一直想要，但是现在他爸又生了儿子，也不提了。
总而言之，感觉她很累，心累，工作压力大，家庭压力大，甚至开始反思当初冲动离婚是不是错误？学历这么高，为什么把生活过的一塌糊涂，是情商太低了吗？
情商？
情商属于智商的一部分。
有没有智商高而情商很低的人？
不存在，那是因为智商还不够高！
哭了老半天。
咱也没法安慰……
我一看表，快十点了，想把她哄走。
我问，孩子谁帮你照看着？
她说，在我爸妈那。
我说，在农村也挺好的，孩子可以随意跑随意跳。
她说，我妈说在城里住不惯。
我问，离婚后房子是给了你？
她说，是的，当时是这么说的，谁要孩子谁要房子。
我说，继往开来吧，别总活在过去了。
她说，董老师，倘若我是你亲戚，或者就是你妹妹，你会如何帮我破这个局？
我说，解铃还需系铃人，在我们家，每个人的事都属于他自己，别人都不干涉，我姐夫给我爹打电话，说闹离婚，让我爹去分家产，我爹说你们年轻人的事是你们自己的事，你们觉得怎么好就怎么来，我们年龄大了，不想操心这些了。你呢，听你妈太多了，你妈就是个农村娘们，能懂啥？你要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而不是让你爹你妈掌握。
她说，他们总觉得我受了欺负。
我说，若是亲妹妹，而且绝对听我的前提下，我会把工作给调整回来，进县城，不在乡下，这是其一，其二呢？我会要求把房子和儿子都退回去，给男方，毕竟跟着人家姓，儿子更适合跟着父亲，是他们的血脉，你不用担心他们照顾不好，爷爷奶奶比你更爱孙子，然后你轻装上阵，就当自己是未婚姑娘，从头再来。
她说，那是不可能的，我爸妈是不会同意把孩子送回去的，从小喂起来的。
我说，这是从利益角度去分析的，从情感角度那就是顺其自然了。
她问，是不是带个男孩很难找？
我说，不难，是找你想要的，很难。当年我妹妹闹离婚，闹的特别凶，真是连锅都砸了，因为我妹妹在我们村，我妹夫又是村主任，我爹就回去给主持了公道，主要原因是我妹妹是捡来的，不是亲生的，我爹觉得若是不去帮帮她说不过去，她就是个孤儿，我爹给主持的公道就是离婚什么都不要，只要儿子，当时他们只有一个孩子，为什么要这个孩子呢？就是不希望街坊邻居伤害我妹妹，意思是离婚的时候连亲儿子都没要，但是要了儿子，我爹的建议也是送给爷爷奶奶养，自己去工厂上班出抚养费，俩人真离了，后来又复合了，我妹妹就是按照我爹的建议去做的，你爸妈真疼你，不会让你要孩子的，他们更大概率只是看中了房子。
她说，不是的。
我说，是依我对农村人的了解。
爹娘都过的一塌糊涂，一辈子没爬出地瓜堆，你还听他们的，不是傻吗？我也是农村出来的，我做什么我父母都是支持态度，说的最多的一句就是：你注意别太劳累，反正我们也不懂，也给不了建议，你自己决定……
有饭店书店社区超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