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月29日

小舅子回来了。

不是我的小舅子,我哥的小舅子。

兵哥哥。

在保定当兵。

目前是正营。

他媳妇在石家庄工作,在国企,世界500强,去年石家庄疫情时,婆婆割痔疮,她被困在我们这里一个多月,帮我们打包,我嫂子还整天疑神疑鬼的,以为跟我搞到一起了,我再没数也不至于这么没数吧?

小舅子回来后,几乎没清醒过。

不是战友多。

而是兵多。

他回来后,我给他发了张会员卡,里面有一万元,足够他春节期间宴请各路大神,咱自己的餐厅,充一万元不就等于充个空气嘛。

结果呢?

他花不着自己的钱。

为什么呢?

现在各个退伍圈子流行搞基金会,什么慈善基金会,什么老兵基金会,所有聚餐费用都从这里面出,这个基金会的钱是怎么来的?

大家AA的?

不是,而是高能量的人募集来的,例如企业想巴结某个人,他就说,我们有个老兵基金会,要不要赞助一下?

小舅子他们聚餐,那全是海量,白酒一斤只是打底裤,每人还要再来箱啤酒,喝多了以后脱上衣,然后开始唱歌……

什么《咱当兵的人》,《为了谁》。

小舅子对我很好,应该说是很崇拜,他演习时遇到了一个泰安老乡,俩人住一个帐篷,结果那老乡是我读者,他一出禁区就给我打电话,说竟然遇到了我一位读者,俩人聊的特别好之类的。

他回来后,农村老家待不住,冷是一方面,主要是他怕生。

他就住城里,我哥家。

早上没啥事,就跑我们书店,找我聊天。

给我带了两双靴子。

说是能抗零下四十度,他穿44的,特意跟同事换的42的,说让我以后去东三省自驾时穿的……

怕我不珍惜,特意叮嘱,外面买不到。

跟我聊起了媳妇。

说给我添乱了。

我说,没添乱,就是把你姐急坏了,总以为我要跟你媳妇搞一起。

他说,我姐就是个神经病,你别搭理他。

我说,我不搭理她不行,她是我嫂子,总是想管着我。

他说,听她的,过岔了年。

我问,媳妇咋没回来?

他说,跟她爹她娘回大连了,还有个姥姥在那边。

我问,我同学,现在提拔了没?

他说,跟我一样级别,不过他是技术岗。

我说,不带兵的领导没灵魂。

他说,各有各的乐趣,但是,他提拔起来比我们容易。

我说,他上学的时候就是个傻屌,复读了四年才考上,他比我大五岁,我们还是同学,你想想吧?性格古怪,不知道为什么就看上我了,喜欢跟我玩,复读了这么多年也没考上好大学,刚过二本线,结果那年招国防生,在大学里把他招走了。

他说,他其实很适合在部队。

我说,对的。

他问,毕业后见过没?

我说,一次都没,给我打过几次电话,说以后不会回来了,因为家里老人走了,希望我有机会去那边的时候联系他。

他说,我也很少见到他,毕竟不在一个地区,但是他偶尔会找我帮点忙,例如老家有人想当兵之类的,他不熟悉相关业务。

我问,你还能提不?

他说,哥,我到顶了,普通老百姓家的孩子,到我这个级别已经是天了,这个是极限,再往上,要么是能力非常的突出,要么有特殊关系。

我说,好好干。

他说,一直都在好好干。

我问,送礼呢?

他说,现在不是过去,没人会为了你三万两万的犯错误,廉政的狠。

我问,想转业?

他说,天天想,但是不知道转业能干什么?我从毕业就干这个,除了这个我什么都不会。

我问,家里什么态度?

他说,肯定反对,都觉得我能当军长。

我说,也有可能性。

他说,几乎为0,除非偶遇极端事件,例如探家路上遇到了劫匪,以己之力挽救了整辆车。

我说,你媳妇收入高。

他说,一年50万左右吧。

我说,也不错。

他说,也累,到处跑。

我在跳绳,他拿纸在那写东西,我跳完后,他念给我听听,让我看看合理不,他要宴请的朋友们、恩师们、资源们,我跟他讲,腊月二十七以后,基本没人出来吃饭了,所以你最后一桌顶多到腊月二十七,因为腊月二十八要回家上坟。

我建议,老师们,一律上门去坐坐,送点礼物,不要请吃饭了。

资源们是可以请一请的。

例如给他娘割痔疮的医生,看心电图的主任……

他请客有得天独厚的资源,就是他喊,大家基本都给面子,因为不仅仅是他喊,是他德高望重的老战友给喊,小舅子虽然级别不高,但是他在的地方牛,保定那不是一般人能去的,所以他一般喊人吃饭,都是本地大拿给喊。

他回来没车开,我嫂子那破Q3给他开着,红色的,请客接送客人也不雅观,我把宝马借给了他,反正我也用不到,你开着就行了,走的时候放你姐家就行了。

但是有一点,不能酒驾。

昨天,上午又来了,带着一个女的,一看就是同学系列,俩人关系不一般,因为他在书架上拿书的时候,女同学给他弄衣领了。

但是,这个女的不属于在正规单位上班的。

这个东西,都有气场。

应该是干个体的。

有点钱。

但是也不多,开了一辆奔驰B260,具体多少钱我也不知道,应该三四十万?

俩人说是去看电影。

出于纯粹的八卦心,我打开MY BMW看了看行车轨迹,去了河边,关键是我还能看到车子的状态,静态、通风。

咱是成年人,这个都理解,毕竟可能只是单纯的去河边聊聊天。

事后,俩人又去了沂南,采摘园。

回书店时,给我带了一箱草莓,说路边买的,我问电影好看不?说好看。

女的坐了一会,走了。

我问,你同学单身?

他说,离异。

我问,为你离的?

他说,不,不,不,只是同学。

我问,干什么的?

他说,做板材的。

我问,你没想过离婚吗?

他说,想过,应该说经常想,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结婚这么多年,我很少在家,岳父岳母帮着看孩子,咱挑不出人家的毛病来,你说没感情吧?见了面也很有感情,只是觉得没意思。

我问,你同学没让你离婚?

他说,提过。

我说,当哥的跟你说句掏心窝的话,玩归玩,闹归闹,你必须守住两个底线,一是家庭,二是戴套。

他说,哥,那没有,没有到那个步。

我说,得病之类的都是次要的,关键是她会挺个大肚子去你单位闹。

他说,我有数。

我说,她跟你媳妇差了十万八千里,她应该没念过大学吧?你媳妇孬好不说是研究生毕业吧?是研究生还是博士?

他说,博士。

我问,这女的读的什么学校?

他说,济南的一个三本。

我说,你别看带兵打仗你比我强,这些事上,你要多听我的,你对于整个社会的认识,还是一张白纸。

晚上,我去餐厅,发现这女的又跟着他了,我跟他说了不要宴请老师们了,他还是把高中老师喊来了,这时我才知道,他们俩还不是同一个班的同学,是同级不同班,通过同学认识的,而且认识没几年。

由他去吧。

晚上,我哥也有宴请,他不是当代表了嘛,这几天在开会,小组里轮流请客,他安排在了我们餐厅,抱了两箱贵州大曲,结果呢?他被举报到劳动局了,需要进行劳动仲裁,他来不了,让我替他。

大家全穿着西装。

我咋弄?

好尴尬。

小组里人不多,六个人。

好在,我认识里面唯一的工作人员,再怎么说,我也当过临时工,在体制内还是有一定的人缘的。

我让工作人员当主陪,我当副陪。

同意。

一开场,我先跟主陪以及大家讲述了我的观点,就是你们就当我不存在,继续讨论你们的话题,我就当学习了,不用照顾我的情绪和存在,为什么不要照顾我呢?因为你们有共同的文化以及价值观,若是我参与过多,那么就是外来文化侵入,很容易破场。

主陪懂我意思。

所以,我更多的是,来,喝酒。

里面一个开大57的,在城北做食品厂的,年龄不大,他说看我很面熟,我说,有一年,济南有个做食品添加剂的来拜访您,我拉她去的,有印象不?

他说,印象不深。

我说,我开了一辆红色LC76

他说,那,印象太深了!!想起来了,你是那个网红……

我说,以前是,现在不是。

他说,本地开陆巡的,你说名可能对不上,但是你说车,大家都知道。

我说,当时我没进去。

他说,对,对。

他们里面有四个连任的,我哥属于新人,还有一个新人是杀兔子的,养殖、屠宰一条龙,女士,也就是30岁出头,应该受过高等教育,而且是在南方受的,她是很善于表达的,提了很多想法,希望工作人员能帮着汇总,她的提案我给总结一下就是一句话,希望能把南方的服务精神以及相关配套借鉴过来。

我作为旁听者都觉得很有意思,你真的不懂开会之精神。

精神就是多听,少说。

我这局外人都懂,你竟然还滔滔不绝。

我哥回来时已经八点多了,骂了一圈娘,说是写了保证书,除夕之前一定解决,不是本地的事,是连云港那边来的,拿着手机录着,意思是你们要是不给处理,就给曝光,这个事与我哥关系不大,因为他们隶属于当地的劳务公司,找我们找不着,但是当地劳务公司把责任推卸到我们身上了。

我问,多少钱?

他摆了摆手,意思是一会说。

给我发了条信息,30万。

我说,明天我给你解决。

他说,不用。

吃过饭,他们几个去看电影去了,说是统一放映,必须看。

杀兔子那女的,说不想去了,有些喝多。

因为我哥介绍我是开书店的。

兔子问我,你书店离这远吗?

我说,几步远。

她问,能去看看吗?

我说,可以。

我哥他们临走叮嘱我,一会你找车把她送回去,她住乡下。

我说,我给安排好。

一到书店,她就换了一个人,可能是被书店的气场给打败了?变的温柔了,甚至有些妩媚,问东问西的。

我给她找了几本书,送她的。

在准备关灯锁门时。

她踉跄了一下。

我扶了一把。

她醉了。

迷迷糊糊的问我,你为什么只亲我脖子?

我说,我哥这个人很正经,你是他朋友。

她说,我是我,他是他。

我说,你不了解我。

她问,你认识刘畅吗?

我说,岂止认识?亿万富婆?你知道她怎么发家的吗?是2008年找我爹给算命,我爹说她能当县长,所以她每年都去找我爹,感恩当年的算命之恩。

她说,那是我亲姑家亲表姐。

我自己也觉得不合适,戛然而止是对一个女人最大的不尊重,只是到了我这个年龄,又喝了酒,不说有心无力了,连心都没有,只是觉得累,害怕。

连哄带骗,把她哄到车上了,我叫了代驾。

等代驾时,我问,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是懂懂?

她说,我姐去你那吃过饭,发过朋友圈。

我说,你不要跟你姐说见过我,否则她肯定叮嘱你远离我,在你姐眼里,我就是个种猪,见了谁都不放过。

送下了,果然住乡下,住工厂里。

下车时,跟我说了一句:你知道我是学什么的不?

我说,不知道。

她说,兽医,阉猪的。

回来的路上,我在想,她真的喝多了,等醒了酒,肯定懊悔不已!另外,到了我这个年龄这个阅历,这些事都是生活常态,就觉得很没意思,没有新鲜感,也没有惊喜感,只会开启防雷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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