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晚餐

  媳妇想吃龙虾。


  嫌本地的不好吃,我答应帮她去沂南买。


  沂南的龙虾好吃?


  也未必,可能是路途遥远从而觉得好吃了吧?这就如同去山洞餐厅,餐厅开在了荒山上,离县城1小时的路程,要翻山越岭,走环山公路,还要跨过两县交界处,炒鸡也算不上特别好吃,可是生意就是好,甚至经常能遇到鲁A或鲁B的车子,大家觉得跑这么远本身就是一种体验。


  还有,就是我每次去,都能在隧道口遇到车震的,隧道本身就是两县交界处,又在深山处,三不管地带,而且也没有把柄,问干嘛去了?说跟朋友一起吃饭去了,没毛病,别说有监控了,手机信号都没有。


  至于沂南的龙虾好不好吃,我不会尝,因为我压根不吃这玩意,媳妇每次吃的津津有味,还要晒朋友圈,做烘焙的梁子跟我讲,小龙虾未来的市场在县城,因为女孩子仿佛以吃龙虾为奢侈生活,不管好不好吃,但是一定要吃,一定要晒……


  这个理论也蛮有意思。


  我曾经问过媳妇一个问题,龙虾的肉到底在哪里?


  她说,吃龙虾不在于吃肉,而在于那个味。


  我们本地也有家龙虾店生意特别火,老板娘跟我媳妇也认识,喊我媳妇叫嫂子,喊我叫姐夫,我曾经采访过她,就是龙虾利润有多大?


  她说,不赚钱。


  理由是什么?


  零售58元/斤,顶多够本,龙虾只能是噱头,指望别的赚点钱,例如酒水呀,烧烤呀,炒菜呀。


  这家店很有意思,很多客人是从外地来的。


  也就是说,距离产生美。


  沂南的龙虾店我只记得大体位置,但是我忘记了导航关键词,那我就需要找当地的朋友带我去,当地的朋友我只熟悉两个,一个是天成,他去临沂工作了,一个是珠珠,她是做汽贸的。


  说起龙虾店,很巧,昨天有个朋友联系我,就是他正在思考了一件事,他跟几个朋友合伙开了家龙虾店,纯粹是搞着玩的,结果越搞越火,很多人求着加盟,他不知道该不该放加盟。


  这个朋友实力雄厚,属于临沂电商领域头号人物,也是汽车收藏发烧友。


  这叫无心插柳。


  还有一点,就是大材小用,他们把企业里的先进管理经验用到了小店上,自然经营的有条不紊,这就如同我昨天谈到的一个观点,有什么武器是次要的,有什么平台才是最重要的,就如同前几天以色列空袭了伊朗布置的地面防空基地,如入无人之地,随意轰炸,这依靠的就是先进的电子对抗系统、指挥系统、后勤保障系统,我们看到了差距,因为我国的对空作战能力还处于被动防守模式,真正的做到攻守兼备还是需要前锋的,例如B-2隐形轰炸机。


  制约我国航空事业的根本是什么?


  发动机。


  我们正在研发第一代,就如同WINDOWS95,但是美国已经第六代了,已经是WINDOWS10了。


  其实,讨论这些没意义,因为我们帮不上忙,我们奋勇杀敌?前面我就写过,现代战争已经不是人海时代了,人数不再是优势,给一名特种兵足够多的子弹,他一个人能打败三国时期一个国家。


  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拒绝战争!


  NOWAR!


  我是蛮认同龙虾店加盟的,加盟是不是就是卖配方?我觉得配方跟武器一样,也是次要的,一家店能不能经营下去,关键是看经营模式,也就是操作系统,所以若是做加盟,我觉得要把配方放到第二位,把运营模式、管理流程放到第一位。


  故事继续。


  到了沂南,我先联系了珠珠。


  她在家带孩子,先把孩子送到了父母家,然后出来。


  她没结过婚,但是有孩子。


  男人在银行干信贷,私下里也帮企业做民间融资,出事了,进去了,她没了依靠,男人出事时她刚怀孕不久,但是她依然选择把孩子生下来,成了一名单亲妈妈。


  孩子从小没有爸爸的概念。


  上次,我曾经问过一个问题,你把孩子生下来,是不是想感动他?


  她说,我很爱他,但是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去做B超准备流产时,我突然感受到了母爱的迸发,因为我曾经有过流产的念头,我现在一直都觉得挺对不起孩子。


  我问,他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吗?


  她说,非常有。


  我问,他老婆知道你和这个孩子的存在吗?


  她说,应该不知道。


  我问,你去看过他吗?


  她说,没有,不是直系亲属不让,但是有书信来往,他建议我找个人家。


  她属于从小很叛逆的女孩,不走寻常路,看打扮也能看出来,大大的耳环,夸张的高跟鞋,胸上还纹了朵花,还好烟擅酒。


  父母也管不了她。


  实事求是地讲,她长的真不错。


  我很欣赏她的一面,就是活的很自我,不是很在意别人对自己的评价,你哪怕当面说她打扮的像鸡,她也只是笑笑,不会反驳。


  看表面,应该是个初中都没毕业的坏孩子。


  实际上,她是山师毕业的,历史专业的,还当过两年老师。


  倘若在北京,在上海,这就是一个很正常的90后,但是,在小县城,这就是奇葩,是败类,我在想,这个男人一定是真的有两把刷子,否则也吸引不了她,至少是懂她,否则她也不会牺牲这么多,隐忍。


  龙虾店生意很好,我们俩坐外面,N多人,点了一份龙虾,一些烤串,她吃龙虾,我吃烤串,总有人投来异样的目光。


  我问,你知道他们在看什么吗?


  她说,看你摩托车。


  我说,不是,他们会疑惑,这个男人看着如此邋遢,咋带了这么一个妖艳的女人?是不是从夜总会带出来的。


  她说,你要恭喜他,答对了。


  我问,你是不是习惯了这些?


  她说,他出事后,他有个朋友,找我买过车,揽胜运动,当时要做零首付,让我这边帮着做首付再分期,这个朋友就想点好事,总是喊我吃饭,有天喝多了,他跟我讲,你知道别人在马路上看到你时第一反应是什么吗?是想上你。


  我问,他得手没?


  她说,理论上我不拒绝这些事,但是,他太土了。


  我说,女人离婚后,第一批围上来的,就是老公的朋友们,这是定律,以安抚的名义获得通行证,在女人问题上,男人对朋友是最不忠诚的。


  她说,还真是。


  我问,没打算结婚?


  她说,其实我是不婚族。


  我说,我也是,但是最终还是会妥协的,我媳妇最近不知道在参加什么培训,在写梦想板之类的,让我无意窥见了,我看她的梦想有两个,一是周游世界,二是独立生活,看来她把脱离我当目标了,她可能也在追求单身生活吧?


  她说,物质上容易脱离,精神上太难。


  我说,你若是骑机车,绝配,小皮裤,大墨镜,腿又长,奶又挺,要不我带你混机车圈吧,绝对会成为女王级的,让一群男人围你转。


  她说,我对这些一点兴趣都没有,唯一的兴趣就是赚钱。


  我问,生意怎么样?


  她说,不好干,现在汽车价格太透明了,若是有人现金买车我们都不想卖,没有利润,一台车看个三五百块钱,不够麻烦的,就指望保险和分期,原来一个月还能看个七八万的利润,现在也就是三四万块钱。


  我说,也不错了。


  她说,你就嘲笑我吧。


  我说,不是嘲笑,你想想,现在干什么一年能赚30万?!我打球认识很多做生意的,看着都很有钱,其实一年利润也就是十万二十万的。


  她说,我联系了北纬姐,我的想法就是赚点钱以后带着孩子去北欧。


  我说,很好,但是要耐得住寂寞。


  她说,我最讨厌的就是人多。


  我说,你呢,还真适合去大城市,北京、上海都差一些,国内思想最前沿的是广东,尤其是深圳与广州,单亲妈妈不算什么,你该去那里,你在这里太憋屈了,凤凰落到阴沟里了。


  她说,当时我留在济南,我奶奶都出马了,死活让我回来,现在他们又后悔了,意思是不如让我留在济南了,安心工作,嫁个人。


  我说,你要留在济南,可能生的就是混血儿了。


  她大笑,对,有可能。


  我说,你多亏生在这个时代,要是早出生20年,可能就被判流氓罪了。


  她说,你该庆幸才对。


  我说,人有个特性,就是诛杀异类,例如我们都保守,一夫一妻,不结婚不生娃,你呢?没登记竟然就生了,那么你就是异类,就该杀,要是在阿拉伯国家,这是要遭受石刑的。


  她说,我是这么认为的,别人怎么生活与我无关,那么,我也希望我的生活与别人无关。


  我说,这很难,因为修行的级别不对等,接纳异己者需要很高的境界,若是要求别人做到这一点,异想天开,我们不由自主的就会拿自己的标准卡别人,你不忠贞,你不负责,你不爱国……


  她说,每个人都有选择国籍的权利。


  我说,这事可以做,但是不能说,罗永浩说自己是抽离于这个国家、这个民族的,身体凑巧生于中国,而精神可以自由驰骋,属于“国际主义者”。结果被骂死了,但是他写了一篇长文解释,我觉得写的非常好,人性大师,他说的都是他那个层次的认知常态,但是对于老百姓而言,这就是大逆不道,啥?你竟然如此的不爱国。


  我把那篇文章转发给了她:《澄清一下关于“汉奸”、“精日”的谣言》。


  富兰克林说过:哪里有自由,哪里就是我的国家。


  按照这个标准,富兰克林才是叛徒!


  属猫的,谁给你肉吃谁就是你的主子?!


  又打包了一份龙虾,买了单,告了别,她笑着说,今天仿佛被翻了牌子。


  我说,我翻不动了。


  她说,下次带嫂子来吃,打包后口感差一些。


  我说,没事,我一直都觉得你在很多方面是我的榜样,允许自己跟别人不一样,允许别人跟自己不一样,前者是勇气,后者是包容,你身上都有。


  她说,没有你说的这么夸张,不就生了个杂种吗?我妈就天天这么骂我。


  我说,她是恨铁不成钢。


  她说,我知道,刀子嘴豆腐心,现在她比谁都喜欢孩子,一天不见就难受。


  礼节性抱了抱,走了。


  我们对异己者真的能做到包容吗?


  很难!


  我开店的时候,店员人手一把钥匙,惟独一个姑娘没有,她找过我,问什么时候可以把钥匙交给她?她在哺乳期,意思是早上早点来,中午早点走,但是没有钥匙很不方便。


  我说,工作满一年吧。


  其实也算敷衍她。


  当时关于要不要给她钥匙,大家也开会讨论过,谁都没点明原因,但是大家都选择了NO,其实根本原因就是她娘家是河南的,嫁到山东的。


  大家觉得心里有梗。


  经常有类似的新闻,说不录用河南人之类的。


  我觉得这样的事不会发生在我身上,我是多么有大爱的一个人,海纳百川,绝对不会歧视性用人,她来找我时自己也先解释了一下,意思是自己是河南的,但是跟山东只有20分钟的路程,属于半个山东人。


  我的意思是不用解释,你董哥并非那种人,最关键的一点,河南也算我们大本营,读者数量最多的三个省:山东、广东、河南。


  在钥匙的问题上,为什么犹豫了一下呢?


  因为很多事怕联想。


  之前也有个河南姑娘,她也有钥匙,也是对她绝对信任,但是出了点小插曲,于是就有了那么一点点芥蒂,从而在给不给她钥匙的问题上,我左右摇摆了。


  实际上,她又不代表她。


  可是,我还是觉得……


  不给她钥匙我也蛮内疚的,因为钥匙代表着基本的信任,等于她没有开门权,过了有几个月,我安排店长给了她一把钥匙。


  我们以为我们很包容,其实真未必。


  例如为什么我们不歧视黑人?


  因为,我们没接触过。


  倘若我们也是多种族生活在一起,我们一定也会爆发种族冲突,我们也是人,也有歧视性,我们歧视他们,他们歧视我们。


  这种歧视,无处不在。


  例如我家是农村的,球友有城里长大的,那么他们也歧视我,动不动就来一句:我从小在城里长大。


  哈哈。


  前面提到,人有选择国籍的权利。


  的确,中国人遍布世界各地了。


  为什么我们没有这个权利?


  因为,我们不够资格。


  别说去别的国家了,就是去别的城市都很难,例如我想成为北京人,北京人不要我,意思是我会拉低他们的平均水平,那我去青岛行不?也不要。


  那我还是老实地在穷山沟里待着吧。


  我这么写会不会被河南的朋友误解?其实我表达的不是那个意思,那个没有钥匙的小姑娘已经是我们的得力干将了,河南也占了我们1/3的市场,我讲的是人与人之间微妙的歧视链,她应该也有歧视我的地方,只是她藏在心里没说过,这就是以前说的那句话,若是我们把对朋友心底的评价说出来,那么将没有朋友。


  歧视链若是上升到种族高度,战争就会爆发。


  这就如同我们打匈奴,欧洲人打犹太人,例如《天龙八部》里一大矛盾冲突点是乔峰是胡人,这就是绝对的种族歧视。


  再来说说犹太人,为什么犹太人这么不受待见?


  第一、他们都属于外来者身份。


  第二、他们有钱。


  是不是很难理解?


  很好理解,华人在东南亚不就是相似的待遇吗?看起来有钱有势,都挺牛B的,真的爆发冲突时,最受伤的就是华人,甚至遭受大屠杀。


  犹太人自从出现在历史舞台上,就是苦命,曾在埃及数百年,吃尽了苦头,在摩西的率领下逃出埃及,又在西奈半岛沙漠地区漂泊许多年,又与迦南人、腓力斯丁人长期作战,国破家亡。


  曾经被屠城过,历史上有著名的巴比伦之囚,百度百科是这么解释的:公元前597~前538年期间,两度被新巴比伦国王征服的犹太王国,大批民众、工匠、祭司和王室成员被掳往巴比伦,这些人称为巴比伦之囚。


  不过呢,犹太人很有韧性,N次遭遇了灭顶之灾,最终还是建立起了自己的国家,以色列。


  《圣经》是谁写的?


  《圣经》分旧约与新约,旧约可以理解为原始版本,是犹太人写的,目前犹太教依然信奉旧约而不认可新约。


  新约则是现在流行的基督教教义,新约有意思的地方在哪?说耶稣之死是犹太国王、犹太祭司以及一众犹太人促成的。


  这也算是信仰冲突。


  《圣经》是不是上帝指示人写的?有没有蓝本?纯粹想象的?


  当然不是,在古代,但凡是与神有关的著作,都是有蓝本的,例如《西游记》也是有真实故事背景的,《圣经》更是如此,因为犹太人曾经流浪于两河流域,两河流域是人类文明的起源,《圣经》里众多故事其实就是真实发生在两河流域的一些人与事,只是被神化了,例如诺亚方舟的故事其蓝本就是两河流域的一次大洪水。


  信仰冲突是最容易杀头的。


  美国致力于推翻萨达姆政权,说他是个独裁者,是位暴君,那么萨达姆是不是真的是一位暴君呢?


  当然,他也搞过类似南京大屠杀,近百万人,不管老人还是孩子,一律杀,直接是灭绝种族式的杀。


  杀的是谁?


  伊拉克北边的一个民族,很像犹太人,叫:库尔德族,也是一心想独立建国的一群人,他们不说阿拉伯语,说库尔德语。


  这是人类近现代第一大屠杀,叫:安法尔行动。(Anfal,意为战利品)


  事情的导火索是什么?


  两伊战争中,库尔德人为了推进独立运动,有的库尔德人支持伊朗。萨达姆害怕失去库尔德地区的石油资源,因此1987-1988年间,他在伊拉克北部展开了针对库尔德人的种族灭绝计划。


  种族、信仰、资源。


  都会惹来杀身之祸。


  反过来说也对,就是也都会成为我们杀别人的正当理由,就如同我们一直在喊着打日本,打越南,打印度……


  我们对战争充满着渴望。


  之前我写过一句话,为什么战争每隔几十年就会爆发一次?因为和平年代人们总是会浪漫化战争。


  这也是人性定律。


  战争越来越难爆发,特别是大国之间,一个贸易战就把我们搞的如此别扭,何况是真刀真枪了,因为我们需要的是稳定性。


  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加速资产外逃。


  中产阶级带着钱,跑了。


  又剩下我们贫贱不能移了。


  战争中,人,真的如草芥,一部关于战后寻亲的电影拍的非常棒,奶奶带着孙子去寻找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儿子12年前去参加两伊战争了,据说后来被关到监狱里了,而如今萨达姆政权被推翻了,监狱也该释放了吧?于是他们开启了漫长的寻亲之旅。


  这部电影非常小众,叫《巴比伦之子》。


  不过,需要一定的历史知识、地理知识、宗教知识,包括对古巴比伦空中花园、安法尔大屠杀、两河文明、两伊战争、伊拉克战争、伊斯兰教的认识。


  否则看起来特别吃力。


  电影非常好。


  若是以了解地理、历史、人性的角度去研究这些,我觉得还是蛮有意义的,若是以关心、担忧国家而去研究这些,我觉得没有太大意义,因为我们左右不了什么,反而给国家添乱,最终就会成为爱国贼。


  莫谈国事的意思就是别瞎操心。


  但是,我觉得可以作为知识去了解一下,可以让我们的视野更加的国际化,不要带着正义感去评判什么,当我们有“正义感”时,本身就有了分别心,也就有了歧视,真正的高境界是天地。


  看那句话: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这个世界上,有没有老百姓非常热衷于国家大事?


  太多,太多了,最典型的就是济南英雄山脚下,每天都有一群人去“辩论”,有点类似藏传佛教里的辩经,也不吵也不闹,全是理性分析,分析的都是当天的国际形势,例如我往那里一站,人家就开始朝我讲了,不管我是不是懂,只要我愿意听,他就不断的讲,什么都讲,这些人里面有普通工人,有教师,有退休干部,什么人都有,当然还有一类人,就是便衣,那辩论的激烈时会不会打起来?也会呀,还有被拘留过的呢!多因信仰问题,例如我崇拜XXX,你说XXX是历史的罪人,越说越激动,拳头抡起来了……


  我只去过一次,开了眼界,原来身边还有这么一群人,不难理解为什么铁血论坛为什么那么火了,我去的那天,他们辩论的点就是朝鲜与韩国未来会不会统一?一派认为他们就是一家两兄弟,统一是必然的,一派认为社会制度不同,水火不容,各自都罗列出了证据,哪个地区哪个国家哪个朝代曾经出现过类似的情况,最终是什么结局,云云。


  其实,我们村小卖部前面每天讨论的也是这些事,只是讨论的过于粗糙,信息本身就是道听途说的,浮在表面,没有济南这么专业和系统。


  上次旅行,我认识了一个队友,她想跟老公离婚。


  离婚的理由非常奇葩,就是老公喜欢关心国家大事,整天看新闻,逛论坛,要是说起中国武器来,那头头是道,所有的心思都在军事上了。


  工作呢?


  很一般。


  也没有房子,也没有车子。


  两口子租住在一起。


  也还没有孩子。


  她咨询我……


  我也没有建议,只能说他走火入魔了,关心了不属于他的业务范畴,就如同阿里巴巴的小二整天都在研究阿里巴巴的战略发展。


  越俎代庖了。


  后来,还是离婚了。


  当然,我觉得离婚的原因不会是因为老公整天关心国家大事,而是觉得老公没有责任心,不能给她安全感!


  类似的人,我还遇到一个,是出租车司机,他谈起军事来,都会给人恍惚感,这哪是出租车司机,分明是专业军官。


  在谈到自己的人生梦想时,他说着说着眼睛里都有了泪花。


  他说,我的人生目标就是去军事研究院,去当一名研究员。


  这是2008年的事。


  不知道他的梦想有没有实现,是否依然在开出租车?还是转行开滴滴了?


  要关心小事,少关心大事。


  饥来吃饭倦来眠,只此修行玄更玄。说与世人浑不信,却从身外觅神仙。


  层次越低,焦点越高,真到了高僧大德这个级别,关心的可能只是一日三餐了,该砍柴砍柴,该烧水烧水,才不管你飞毛腿导弹炸了谁家呢。


  办公室有姑娘求见,大学生。


  一见面。


  她说,董老师,我想找你说个事。


  我说,说吧。


  她说,我想杀人,我觉得用不了多久我就上新闻了,就是投毒杀人,药我都买了好几次,买了扔,扔了买,现在越来越纠结了。


  我问,什么事?


  她说,我本身有些神经衰弱,睡眠不好,但是我宿舍一个熊玩意儿午休不睡,还听歌,耳机声音特别吵,晚上又玩手机,屏幕亮着,我试着跟她说过一次,结果她破口大骂,非常难听,四处给我穿小鞋,例如故意踩我凳子,把她没洗的袜子放我内裤上,故意的,她有脚气,想让我得病。


  我说,所以你想弄死她。


  她说,我是真想弄死她。


  我问,你不能出来租住吗?


  她说,学校不允许。


  我问,调换宿舍呢?


  她说,调不了。


  我说,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杀了她。


  她说,是呢,实在是被逼疯了。


  我问,有没有沟通说和的可能?


  她说,没有。


  我问,你能打过她不?


  她说,打不过,她很壮。


  我问,有没有考虑让老师参与进来?


  她说,不想。


  我说,情绪积累下去,你肯定会杀了她的,早晚的事。


  她说,我也这么觉得,所以才来找你,最近这个念头越来越强烈了。


  我说,既然如此,不如找人打她顿,既解了恨,又饶了她。


  她说,不行,她会报复我的,她很狠。


  我说,我年轻的时候,是个混混,天天在外面玩,我们这群人里有个软蛋,很瘦,大家总欺负他,其中有个哥们很壮,背上纹着龙,那天喝酒又欺负软蛋了,是因为倒酒还是什么缘故,他就给了软蛋头皮一巴掌,属于开玩笑式的,结果软蛋火了,眼里有了杀气,接着说了一句:你再来一下试试?是一个字一个字说的,纹龙当时就给他道歉了,因为软蛋给出的姿态就是我哪怕不行,我也会弄死你,而且是真弄。


  她说,我懂了。


  我说,你只需要告诉她你的姿态就可以了,她不会不懂事的,倘若她真的知道你要杀她了,她会百般求饶的,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她说,最近我有一种感觉特别强烈,就是我一定要出类拔萃,要成为上层阶层,这样我就可以左右她的命运了,例如应聘我直接就给拒绝掉,还有就是那时我心可能就足够大了,她已经对我产生不了波澜了。


  我说,过于理想化,十年内你很难成为一个可以左右她命运的人。


  她说,那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很严肃的跟她谈谈。


  我说,不要跟她谈,而是很严肃的跟另外两个舍友谈谈,明确告诉她们,最近一周不要喝饮水机里的水,因为你准备投毒了,并且叮嘱她们,绝对不能走漏风声。


  她说,明白。


  人,又教坏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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